「霍隊，是時候讓我歸隊了。」

尹墨灰色眸子一溜，露出個如老鼠般精明狡黠的笑容，他仰身倚靠在辦公椅上，對著束手無策的同事們聳聳肩。

霍鯉和鍾嵐做完尹墨的筆錄聽到這話不禁臉色一黑，霍鯉低聲吼了一句「強制休假，不準參與」，就開始整理手頭上的資料。

尹墨不以為意，繼續用激將法道：「說什麼不參與，這次事件就在我和子嬰面前發生，怎麼到現在還抓不到人，安全局不安全可不連街邊派出所都不如……」

鍾嵐喝住了他，讓他省點唾沫刺激他們脆弱的神經。過了一會兒，霍鯉先離開，臨走前跟鍾嵐交換了一個眼神，順手關了燈，留下審訊室內黑漆漆的一片。

一片寂靜之中，唯有電流的滋滋聲作響，片刻之後監控電源也被切斷，鍾嵐才開口道：「你知道局裡出了什麼事嗎？」

他不參與哪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然而鍾嵐語氣嚴肅，霍鯉態度怪異，尹墨就不嘴痞這一下。

鍾嵐嘆了一口氣，一拳頭砸在桌上發出咚的一聲鈍響。

鍾嵐怒道：「組織那件案子被白塔搶走了！」

尹墨一怔：「什麼？」

他從事這行那麼多年來，從未聽說過專門致力於維護Omega權利事業的白塔搶過國家異能犯罪安全局的案子。

鍾嵐壓下怒氣，語氣盡量和緩：「白塔那邊把組織的恐怖襲擊歸結於對Omega的惡性攻擊，就是借題發揮，瞎扯一通，搶了我們的調查許可權，導致我們現在查內鬼很被動，完全是被那殘渣餘孽拽著走！」

借題發揮借的是什麼題，鍾嵐故意不挑明，尹墨也是心知肚明。

「拽哪裡走？」尹墨沉聲問道。

鍾嵐煩躁地嘖了一聲，道：「先前那三十五具屍體的皮肉做成的人偶現在被檢測出了藥物殘留，化學成分和在馮輝體內檢測出的一樣，刑偵組為了保險起見，讓法醫連夜趕工重新解剖了三十五人的屍體，查明心肌梗塞的原因。」

「藥物殘留？」尹墨挑眉，內鬼在連環殺手殺手身上做足了功夫，將一切線索指向十三，如此費盡心機，如此邏輯反常，不像是理性而發的行動，倒像是在……

「不，不是藥物，但經過更細緻的解剖，費銘軒發現那三十五人的死因是心室外出血。」鍾嵐講到一半，忽地感嘆起來，「這個費銘軒情場上老不正經，解剖上倒是如有神助，在查明心室外出血導致的心肌梗塞後，就搬來了納米級的……那個儀器的學名我記不清。」

尹墨瞪大了眼睛，訝異道：「查明了兇器？」

「真虧他想得到，縫製人偶的是線，貫穿心臟的……也是線。」鍾嵐越說越激動，「十三的異能是操控直徑在六十到九十微米之間的線，且鋒利程度異常，能在瞬間貫穿心臟甚至鋼板！」

話音戛然而止，再次開口時，鍾嵐聲音有些發顫，又問：「說到線，你想到了什麼？」

說到線，就想到了他，尹墨神色黯淡，剛剛的囂張跋扈不知跑哪裡去了。

紀子嬰，擅長縫紉，家裡有十幾個親手縫製的玩偶，甚至有一隻眼睛是義眼。

鍾嵐沉重地呼出一口氣，道：「搜查許可證已經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