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紀子嬰抽噎著，說話帶著哭腔，「我就那麼讓你討厭嗎……？」

氣氛忽地凝固了，病房的門似被這沉重的空氣擠得不斷發顫，最終衝進來一堆黑壓壓的人群。

尹墨愕然轉頭望去，發現扶著門栓壓進來的正是他的同事，一個疊一個，硬是要擠進這狹窄的單人病房，他們臉上無一不是又驚又氣的表情，其中一個神色最為鄙夷不屑的就是他的損友鍾嵐，也是他最先打破了尷尬又尷尬的氛圍，鼓掌稱讚反諷尹墨：「牛批！」

尹墨發懵，還未開口說兩句，只見早就離開的霍鯉雙手捧著一個慕斯蛋糕走了進來，蛋糕上還插著生日快樂的巧克力，他恍然大悟，一時間懊悔不已。

同事們聽說紀子嬰是他的未婚妻，又查明了今天是他的生日，就等著尹墨先安慰紀子嬰兩句，再搬上蛋糕，好撮合這組內的第一對情侶。

「你真是太牛批了，我們本想著你說兩句，我們就衝出來送蛋糕。本來以為你說再難聽的話，我們都可以把你挽救回來，沒想到啊……」鍾嵐搭上尹墨的肩，湊近他的耳朵悄悄吐槽道，「懷疑受害者是嫌疑人，還直接把他弄哭了？牛批。」

尹墨眼角一抽，不知所措地看著流淚不止的紀子嬰。要是他跟自己父母打報告，尹墨絕對會被罵得狗血噴頭，不……還沒等父母雙打，組長霍鯉就會以「介入調查」處分自己延長假期。

霍鯉沒臉看尹墨，他連忙上前用蛋糕哄得紀子嬰停止哭泣。

紀子嬰鼻尖發紅，眼角浮腫，原本精緻俊美的少年被尹墨猝不及防的打擊整得狼狽不堪，儘管他顫著哭腔，還是很有禮貌地給尹墨以及重案組一個面子：「我……我有點不舒服，我想休息一會兒。」

重案組的同事只好一人安慰紀子嬰幾句，扛上尹墨陸陸續續地退出病房。

霍鯉面色一黑，拉著尹墨往牆角走去，還不忘回頭瞪一眼嘻嘻哈哈的下屬們。

「你也是厲害。」

鍾嵐在他聽不見前又語速加快地「誇」了他一句。

霍鯉拍拍尹墨的肩，某種程度上很是佩服：「他接受我們詢問的時候強忍住不哭，一見你就哭了。」

尹墨楞住了，內疚地低下頭去：「嗯，我錯了。我原以為……」

「他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是笑而不是哭，你覺得奇怪，才會說出那樣的話，我理解。」霍鯉一頓，稍稍透露了一些，「事實上，我對他也抱有一定程度上的懷疑，不過在調查過程中，我發現有兩點可以證明他一定不是那個連環殺手殺手。」

尹墨：「什麼？」

霍鯉：「第一，連環殺手殺手是異能犯罪者。目前為止的異能研究發現，Alpha中異能覺醒機率為20%，Beta中異能覺醒機率為5%，Omega至今為止沒發現異能覺醒的例子。紀子嬰是白塔計劃承認的Omega，這點不可能出錯。第二，十三上一次出手時，紀子嬰還在白塔，有監控和課程結課證明顯示，他不可能外出。」

尹墨聽罷，沉思了一會兒，承認錯誤道：「是我太過魯莽了。」

霍鯉一副「孺子可教也」表情看他，凝重的表情卻沒有緩和：「接下來一段時間的強制休假，我希望你可以陪在他身邊，因為根據我們之前的調查結果，除了外患還有內憂。」

尹墨一驚：「你是說，還有可能對他下手？」

「這是一方面的原因，還有一方面是，十三屠殺的是一整個犯罪集團，自然不會放過剩下的內應。」霍鯉意味深長地望了他一眼，「不過，除了和紀子嬰有關的，我希望你不要涉獵太深。否則這就不算強制休假了。」

「明白。」尹墨瞭然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