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今天他倒是提前完成了工作。

晁子非伸了個腰，扭頭看見小人魚趴在沙發上已經睡著了。似乎是夢到了什麼開心的事，小人魚的嘴角翹起，一臉福祉。

晁子非起身，走到李尋面前。

他伸手，指尖滑過對方細膩的臉頰。

軟軟的，讓人很想捏一捏。

於是晁子非選擇遵從本心。

「唔……」睡夢中的李尋哼哼了一聲。

晁子非的指尖從臉頰滑落到對方的唇上。

軟軟的。

是讓人想親上去的唇形。

晁子非深吸一口氣。

等等，自己怎麼忽然生出想親對方的心思來了？

晁子非皺眉。

他不是最討厭人魚的嗎？

想著，晁子非面無表情地盯著李尋。

良久，他將身上的外套披在小人魚身上，然後將人抱起，走出辦公室。

「毛毛。」晁子非的聲音很輕。

「是的主人。」

「回家。」

「好的主人。」

李尋的唇角微微勾起。

看來他的「爸爸」是個很善良的人呢。

想著，他終於熟睡過去。

*

「嘖！大意了！沒想到他這麼沒用！居然一個英靈也召喚不出來。」

「相公，還是趕緊把我們真正的兒子的魂魄換回來吧！每天面對著一個冒牌貨還要強顏歡笑，我都快堅持不下去了！」

「也對，不知道我們尋兒在另外的世界過得好不好。」

世界一片黑暗。

李尋茫然無措地望著自己「信賴」的父母，無比後悔去偷聽他們的對話。

緊接著，那對父母忽然扭過頭來，說：「我們對你好，只是為了利用你！」

「沒錯！不能召喚出英靈的你沒有利用價值，所以不好意思，你去死吧！」

「李尋！你去死吧！」

「不！」李尋猛地睜開眼。

他的心臟狂跳，全身汗出如漿，就好似鬼壓身了一般無法動彈。

他艱難地轉了轉眼珠子。

房間里一片漆黑。

忽然，房門大開，晁子非走進來，皺眉說：「怎麼了？做噩夢了？」他的聲音雖然波瀾不驚，但李尋卻奇異地聽出了些許關切。

是夢。

原來是夢啊！

李尋鬆了一口氣。

他從床上坐起來，猛地抱住晁子非的腰。

即便是夢，但是心臟還是好痛。

為什麼呢？上輩子他那麼努力地去取悅那對父母，但就因為他沒用了，所以他們就拋棄了他？

為什麼要拋棄我呢？我只是想要常伴父母膝下，享受天倫之樂而已……

李尋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晁子非默默摟住李尋，輕撫他的背。

李尋回過神來，抬頭看向晁子非。

門外的燈光映照出對方毫無瑕疵的面龐。或許是燈光的效果，或許是李尋的心理作用，他忽然覺得晁子非的眉眼十分柔和，看向他的時候帶著無聲的關切。

李尋忽然心臟狂跳。

這個人……

應該不會拋棄他的吧？

李尋哽咽了一下，低聲說：「爸爸，我今晚可以跟你睡嗎？」

晁子非頓時呼吸一滯。

小人魚想跟他一起睡？！

晁子非遲疑了一下。

雖然他自詡心性堅定，但身邊躺著小人魚，難保自己會做出什麼來。不對，他覺得自己很難保證的是李尋會對自己做出什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