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容渾身都被冰冷的海水浸透了，站在程知遠身後，發出了一陣冷笑。

程知遠覺得心口都被冰封住了一般，刺痛得無法呼吸。

他恍惚著站起身，然後抓住身邊的欄桿：「甄容，你在這裡守著，我去找人……」

小滿，你一定要撐住……

但是甄容卻攔住了他的去路，雙手扣在他的肩上：「程知遠，來不及了。」

「你什麼意思？！」

甄容很不滿意他現在這幅焦急的模樣，嘖嘖道：「我幫你回憶一件事情吧。」

身後就是無窮無盡的洶湧海水，程知遠的腿略微有些發顫：「什麼事情？」

「十幾年前，在淺草灣，你被僕人推進了海里，對吧？不過可惜的是，當時救你的人並不是我。」

「你說什麼？！」程知遠的神情一變。

「你也發現了，我並不會游泳，而且，最近我還查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甄容的目光變得像蛇一般，透出絲絲的危險，「你就不想知道當時真正救你的人是誰嗎？」

程知遠大聲道：「不可能！我還有印象！在海里，我的確是看清你的臉了，不可能是別人！」

他在與海水掙扎之時，看清楚了救自己那人的臉，後來被救醒過來時，兩人的臉確實是對得上的。

難道……電光火石之間，程知遠腦子裡忽然閃過一個可怕的想法，這個想法幾乎是讓他險些跌坐在地上。

甄容臉上的笑容堪稱詭異：「你也應該猜到了吧，當初救你的人不是別人，就是路小滿。我在醫院裡遇到了我曾經的養母，調查之後才得知原來路小滿那個蠢貨是我的孿生兄弟，為了被你的父母收養，我甚至換了名字，把那段卑劣的過往忘得一幹二凈。」

程知遠的臉色變得煞白，心臟的搏擊幾乎是要衝破胸膛，整個人更是站立不穩。

「他似乎……很懼怕大海。」程知遠的腦子裡忽然閃現心理醫生的話語，整個人的動作忽然一頓。

而每次在浴缸之中的時候，要是沒有自己在身邊，小滿他也不敢到水裡。比自己更懼怕水，是因為他經歷過比自己沉痛一百倍的溺水！

所有的事情忽然串聯到了一起，程知遠再也按捺不住，猛地撲到護欄上，但是碩大的海面，哪裡還有任何的人影？！

「緊緊拉著我的手，別放……」程知遠想起十幾年前的場景，他奮力把自己推上來，但是他，卻完全跌進了黑暗的深淵之中。

「來不及了，所以說。」甄容起初只是輕輕地笑，到後面卻是越笑越得意，「路小滿他是比不過我的，永遠都是。」

程知遠狠狠地給了他一拳，把他揍得跌倒在地上，但是甄容卻是越笑越暢快，越笑越肆意：「你剛才把唯一的，可以救人上來的繩子遞給了我，程知遠，你真的做了一個完美的選擇呢。路小滿估計都死不瞑目吧。」

「你給我閉嘴！」程知遠青筋暴起，面容扭曲得難看至極，他恨不得一把掐死眼前這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