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殺人有兩點原因，一是為懷璧；二，魯松文與孔令符的背叛。」

此話一出，管家愣了一下，突然矢口否認:「我承認殺人是為了少爺，但二人什麼背叛我不清楚。」

「你清楚。」葉曇從懷中摸出兩塊令牌。

銅鎏金令牌，文字周環繞鯉魚躍龍門圖，外圈勾勒雲紋。腰牌鏨刻工藝精湛，令牌分為兩塊，反面各陽刻陰雕「令」字，兩牌可合二為一。

「這是宮裡的令牌，魯松文與孔令符是宮中的人。」

管家聞言臉上露出駭色，卻是攥緊拳手垂死掙扎:「我不知道。」

「你知道，因為你是派來監視懷召雍，魯孔二人是你手下，孔令符也常說效仿當今聖上。」葉曇說道:「我本來不清楚這件事，但是這二人沒什麼本事，又是末等食客，我卻在他們屋子裡發現吃穿用度都是為一等食客準備，平時府里管這些的都是管家你。」

「你可以說我收了好處。」

「對，但有一個人可以證明。」

管家驚疑不定:「誰？」

葉曇笑了笑，將令牌收起來:「孔令符。」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懷召雍驚訝道:「他不是死了嗎？」

「不錯，但是魯松文死的那日我與張捕頭去喝酒，正巧孔令符也去酒館買酒，與小二說這酒是懷府管家喜歡喝的，送給他的，給他賠罪，還說平時與管家親近。」葉曇朝管家的方向望過去，即便他看不到依然知道管家在那裡。

「試問一個末等食客，為何會與管家親近？」頓了下，葉曇道:「管家，我讓張捕頭跟著孔令符。他買酒是與你認罪，求你饒他一命。」

懷管家瞳孔一縮，猛然想起那日孔令符送酒過來。平日二人做了些什麼都心知肚明，魯松文的死讓孔令符產生恐懼，孔令符也無法斷定說魯松文是不是他殺的，就送酒過來，一是賠罪，二是試探。也是當晚萬卷樓著火之後，他去看了少爺再回去將孔令符引誘走殺了他。

心中雖知真相，但是管家依然撇清與二人關係:「這都是你推測。」

「那你可敢讓我們搜身？」

葉曇聲音不大，卻在這無人作聲之時異常響亮。

「你不敢，因為殺了懷召雍你會立即離開懷府去宮裡復命，身上必然帶著腰牌。」

聞言，懷召雍朝身邊的護院喊道:「給我搜。」他心中記恨管家做出這些事，將懷府推到浪尖口上。

但此時管家抬手攔下過來的護院，承認了:「不用，我承認。」他從懷中摸出隨身攜帶的令牌，與葉曇找到的兩塊令牌一模一樣。

「我的確是來監視懷老爺，懷家在泌陽縣富甲一方，若好好當個員外爺並不能引起聖上的注意，但是這些年食客人數眾多，朝廷里不少官員與懷府有來往，聖上為拔除這個隱患便派人找到我。我本是當年為聖上鞍前馬後的馬前卒，有些武功，只是受了傷無法上戰場便到懷府當個管家，一當二十幾年。正好少爺因為那些事被老爺趕出去，我就答應下此事為聖上監視出入懷府的官員。後來朝中派了二人下來由我分配，安插進食客里挑撥離間，誰知這件事被懷召雍知道，許了好處將二人收到麾下。」

葉曇道:「因此即便他們二人毫無作為也能留在懷府。」

聞言，管家忽然怪異笑了一聲:「什麼食客，心知肚明。」

他說到『心知肚明』時懷召雍跳了起來打斷他:「你閉嘴，枉我將你收留進來，你竟然忘恩負義。」

「忘恩負義也是因為他比你更看重從小帶到大的懷璧。」葉曇將要衝過去的懷召雍攔下:「懷老爺，你心裡只有名利二字，懷少爺喜歡男子，你怕他丟了你的面子，管家卻是懷府里最關心懷少爺的人。」

「我說了管家殺魯孔二人有一點是因為懷璧。」葉曇頓了下，繼道:「中秋宴懷璧送我回去再返回自己院子時遇到魯孔二人，這二人當晚是吃了酒喝醉了。又因為投靠懷老爺變得有恃無恐，平時魯松文就是好色之徒，那晚見到懷少爺想到他好男風就上前調戲，孰料卻被你二人看見了，因此懷老爺以為懷少爺傷風敗俗，便讓懷璧去祠堂跪著。」

懷召雍與管家對視一眼:中秋宴後管家被懷召雍叫到書房交代一些事，二人返回時在花園看見魯孔二人圍著懷璧，當下便呵斥了，此事怕傳出去讓人笑話誰也不提，只是……

「你如何清楚？」懷召雍臉色變了變，眼前藍衣少年就是一個瞎子，為何就清楚這件事？

「有兩點。」葉曇微微側頭注意周圍動靜，語氣平靜:「一，魯松文死時，你與管家都攥緊手，骨骼發出聲響，表示握的很緊。全身緊繃，心跳過快，呼吸急促，但極力剋制，顯然你們都恨這個人。二，便是兩個人殺了魯松文，這讓我更肯定此事與懷璧也是有關係。管家你想殺魯松文，卻讓人捷足先登先殺了魯松文砍了他七刀，但你發現他尚未死，便給了他一掌震碎五臟六腑把他扔到湖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