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衷原本就是一個內斂的人，但今天王小明來了一天還沒到，就讓他頻繁出現表情扭曲。

……

如果是一般的好朋友，被扒了褲子拍幾下，別人可能會把對方也扒了打回去。

但是王小明，沒有這樣的朋友，從小到大竟然能養成如今這清冷的性子，就說明他鮮少與人開玩笑。

所以他現在被葉襲死死按在桌子上，扒了褲子，也不知對方要做什麼，趕緊反抗。

葉襲絲毫沒有停頓，一巴掌上去，力道有些大，絲毫沒有手下留情。

王小明大叫了起來：「你這個混蛋！你敢打我！」

憑王小明的身子骨，葉襲能甩他幾個，所以葉襲不鬆手，王小明只有動嘴的份，不緊不慢的打著，非讓他改口不可。

持續了好一會兒，王小明屁股是真疼了，而且葉襲也說了一句：「死不悔改，那就教訓到你改為止！」手中的動作卻不自覺輕了下來。

王小明氣的不輕，他說話雖然會噎人，但真正罵人的話又說不出口，最後憋紅了臉，眼眶裡淚水打圈也沒認輸。

一開始是小聲哭，但是葉襲還不放過他，王小明哭聲就越來越大，真正泣不成聲時，才求饒，心裡羞憤到極點。

葉襲也終於停下。

門外聽牆角的甄歡喜臉色精彩萬分：「哭了？」

秦衷深吸一口氣，拽著甄歡喜就走。

其實一開始葉襲這麼做，只是想威逼利誘讓他好好聽話看書……聽起來像是父母教訓不聽話孩子似的。

然而，王小明的死鴨子嘴硬是真惹到了他，就想讓這人改口才行，現在停下了手，看見王小明滿面淚水的樣子，他又心裡感覺這不是自己想要的。

「別哭了，男的怎麼能哭！」葉襲說著。

剛被教訓完的王小明，心裡委屈到了極點，瞬間忘了疼：「我就哭！你竟然打我！憑什麼不讓我哭！從小到大都沒人這樣打過我。」

王小明剛才是趴在桌子上被打的，現在轉身面對著葉襲，屁股本來就有些疼，一激動，又磕桌子上：「啊！好疼……混蛋！」

葉襲不顧他反對把人又給轉了過去。

「你幹什麼！你還要打我！混蛋……」王小明已經哭了，就什麼形象也不要了，滿臉惡狠狠的盯著葉襲。

「給你擦藥。」葉襲說著手中不知從哪兒竟然真拿出來一瓶藥。

捉鬼驅邪之人，日常帶點兒傷藥實屬正常。

本來也不是多嚴重，擦什麼藥，最多明天就好了，何必多此一舉，因為只是擦藥，葉襲的力道就沒那麼大，王小明一反抗就溜了。

「你等著！今天這仇我幾下了！」王小明剛放了狠話，就被凳子一絆，腿上又磕了一下：「made！流年不利！」

本來還想再說些什麼的王小明，抬眼就看到葉襲忽然單手撐在了桌子上，像是站不穩的樣子。

「還碰瓷？」王小明捂著屁股趕緊揉揉：「被打的是我！有本事你向別人告狀去，找師父我都不怕！」

葉襲腿一軟，單膝跪地，另一隻手還扒著桌子，試圖站起來。

「喂！」王小明就算剛才再惱，也不能看人直接在自己面前出事，而且葉襲不會裝這麼無聊的事逗他，趕緊過去想搭把手。

「你怎麼……」王小明走到葉襲面前，還沒說話，就愣住了。

葉襲那一雙深邃又純黑的眼眸，此時染上了血紅，就像是經歷過慘絕人寰的事物一樣，整個眼睛忍耐，壓抑成了血紅色。

葉襲忽然站了起來，似乎還有些不穩，使勁的閉上眼睛搖搖腦袋，再次睜開雙眼時，已經恢復如初。

王小明依然呆愣在原地，心臟抑制不住的跳動起來，剛才，有一股強烈的熟悉感直達心底。

「不擦藥？」葉襲問著。

王小明猛然醒過來，再次惡狠狠的開口：「不擦藥！」

葉襲轉身走到書架旁，伸手拿起一本書：「既然如此，現在就開始學習吧，去二樓陽台學。」

王小明看他說完也不等自己回答就向二樓走去，趕緊開口：「喂！剛才是怎麼回事？」

葉襲沒回答，消失在樓梯上。

王小明翻了個白眼，屁股上的感覺讓他還沒忘記剛才的仇呢，此仇不報非君子！

等到王小明也趕到陽台的時候，就看見葉襲躺在躺椅上優哉游哉的晃著，旁邊多了一個小板凳，顯然是給自己準備的。

王小明咬牙切齒的開口：「你今天到底想怎麼樣！我哪兒得罪你了！」

葉襲瞅了他一眼：「學習，是你唯一的出路。」

王小明：「……」這句話好熟悉，當初他學校的老師諷刺或教訓那些差生的時候，說的就是這句話。

很現實，學習就是唯一的出路，因為沒有靠山不能拼爹。

「剛才是怎麼回事？你怎麼……」王小明不知道該怎麼說，剛才那一瞬間熟悉到心底的感覺，讓他連葉襲教訓了自己，都被沖淡不少。

葉襲翻開書，又扔給了王小明：「我剛才，就是幾年後你的下場，若是你還不上進，不僅我會死，你也活不過三十歲。」

王小明一怔：「……」

「我以為之前跟你說過這件事，你會明白我們現在要做的是什麼。」葉襲看著他認真的說著：「你現在學習和成長，就是在為你自己爭取性命，明白嗎？」

不知道為什麼，王小明還真從葉襲身上，看到了老師對待不上進的學生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王小明其實還真沒想到葉襲說的那一點：「你會經常這樣是嗎？在沒到三十歲之前，你會……死？」

葉襲冷哼一聲：「我死不死對於你來說，不是無所謂麼？但你想死嗎？不妨說明白點兒，我們兩個現在的情況是命運相連，我死了，你也要陪著我一起死。」

葉襲說道這裡，停頓了一下：「就算我先死，放心，我不會讓我家的人動你一根汗毛，生死有命不怪你，但你也活不過三十歲，很快就下來陪我。」

「胡說！我肯定會上天堂。」王小明說道這裡似乎感覺重點不對：「……總之，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會儘快學的，但是一個月能不能學會這麼多，我只能說盡量。」

「你還想上天？有志氣啊。」葉襲輕佻的話一出，剛才的嚴肅就像是錯覺一般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