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明臉色一沉：「我樂意，你管不著，就你腦子好使，可把你能耐壞了，這麼NB你怎麼不在村口擺兩桌。」

葉襲坐在位置上什麼也沒說，飛機上一般都挺穩的，但總有例外，不經意的震動一小下，讓他手中的杯子不知怎麼的沒拿住，直接倒在了王小明身上。

「啊……」王小明驚呼一聲，因為是溫水所以不燙，叫的聲音也不大，但他很憤怒啊，葉襲這貨絕對是故意的！

葉襲淡定的問空姐要了個毛巾，一邊漫不經心的向王小明道歉，一邊幫他擦著褲子。

杯子里的水其實已經喝了大半，所以就算再打濕他的衣服，也沒到一定要換的地步。

王小明臉色一紅，這貨幫他擦哪兒呢！伸手奪過毛巾：「我自己來。」襠部還是自己來的好。

葉襲彷彿看出來了他不好意思，反正已經報復完了，就沒必要再動手，就玩味的盯著他紅著的臉看了一小會兒，在王小明又要爆發時，他移開了目光。

果然，逗著這個傢伙很有趣……

王小明卻絲毫沒有葉襲的好心情，本來去荊市就已經很勉強了，現在路上又被這個強迫自己的人欺負，要不是他從小到大都是好脾氣，現在估計想跳起來按著這個人打過去。

王小明把毛巾還給了空姐，臉色陰沉的坐在位置上，他保證，從現在開始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跟葉襲說一句話！

「你活不了多久了，跟我一樣，魂魄殘缺的人，都活不過三十歲。」葉襲忽然開口。

剛在心裡保證不跟葉襲說話的王小明：「……」

「為什麼？你怎麼知道？你又為什麼找我？」王小明還是沒忍住開口，並且滿是問題。

葉襲現在也不逗他，既然人已經搞到身邊，總要說一下自己的用意。

「我也是魂魄不全，只不過我從小爺爺就給我找了這方面的師傅，但就算我學得再好，也躲不開命中註定的死劫。」葉襲就想在敘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畢竟憤怒，絕望，不甘心這些情緒早在以前知道真相時發泄完了，剩下的只有認命，和隨心所欲的活著。

王小明從小就沒有一切，但他不知道活不過三十歲這件慘淡的事實，和葉襲什麼都有，卻知道自己活不過三十歲，哪個才殘忍？

生命的盡頭都在那裡呢，所以葉襲本性如何從不掩飾，做事向來細心膽大，就連周圍有些老前輩都不得不避其鋒芒。

可他越出色，內心反而越悲哀……就像是一個死循環，跌入那活不過三十歲的詛咒里。

「魂魄缺失的人，永遠都活不過三十歲，承受病痛的折磨直至死亡，你我好多了，我們無病無災身體好的很，賺了吧。」葉襲說的最後三個字，目光極盡諷刺。

王小明面色冷淡的聽著：「那你為什麼要找我？總不會讓我陪你一起活不過三十歲害怕吧？」

「你倒是鎮定，還是不相信我的話？古籍上都有，你若是多關心自己見鬼這一點看看這方面的書，定然也會知道的。」葉襲說著。

王小明：「所以你想看的是我慌張？」

葉襲沉默一瞬，自己以前剛知道這件事的時候，絕對不會像王小明這樣冷靜：「所以你以前知道這件事？」

王小明當然知道，一個人怎麼可能不關心自己身上這麼特別的異常？他看過書也查過資料，以前只知道自己命不久矣這個概念，倒是沒有清晰的認知自己活不過三十。

「嗯。」王小明沒否認。

葉襲點點頭，知道的話就不用自己跟他慢慢解釋，事情好辦多了。

葉襲：「以前我爺爺，師父，查了很多資料都沒辦法改變我的命運，並且魂魄從出生開始就缺少，說不定還牽扯到前世因果，找回來希望渺茫。」

「前世因果？」王小明猶豫的望著他：「這種事也太……」

「太玄妙？太不可思議？」葉襲冷笑一聲：「鬼都司空見慣，輪迴與前世有什麼不可能的。」

王小明自是無法反駁，只能點頭：「你還是沒說找我有什麼用，你至少從小拜師呢，我什麼都不會。」

「我的命運有了契機。」葉襲說著：「我遵循著師傅為我算的契機找到了你，你要跟我回去一趟見師父，確定一下那個人是不是你。」

王小明早就看出來了葉襲身份不簡單：「如果是我，會怎麼樣？」

葉襲磁性好聽的聲音忽然就有些玩味兒：「你要擔心的，應該是那個人不是你，你會怎麼樣。」

王小明心裡一緊張，電視里那些高層人士處理用不著的人，可是什麼手段都會用：「……你們想殺人滅口？」他小聲又小心的問著。

葉襲看他這模樣，終於忍不住低笑出聲：「少看點腦殘電視，殺人是犯法的，就算我真不怕犯法，也不是變態殺人狂魔。」

王小明：「……」咬牙切齒一瞬又忍住了發作，made！又被這貨耍了。

「是啊，不是殺人狂魔，前面那兩個字還是挺像的。」王小明懟了過去，這人可不就是變態麼。

葉襲不是好脾氣，但是他逗王小明時心情不錯，就算被說變態，也沒多麼生氣：「你若真不是我要找的人，說明你失去了熬過三十歲的機會。」

王小明一愣，還以為這人要懟回自己呢，沒想到話題轉變的這麼快，張了張口不知說什麼才好，所以自己現在是幸運的有了活下去的機會？

他沉默了下來。

葉襲望著他，忽然覺得有些殘忍，知道自己要死，不知道最後數字要好很多，現在他知道數字三十，若還不是自己要找的人，那自己還真算是坑大他了……

「……別擔心。」葉襲也沉默了會兒居然開口：「我找的你，應該不會錯。」

王小明看著飛機外的雲朵出神了：「沒關係，就算不是我也沒關係，我無牽無掛，就算是死了……也沒關係……」

不會有人傷心，不會有人在意，有什麼好害怕的呢？

人死了，他就會慢慢被人遺忘，但王小明不一樣，他就算沒死，也被人遺忘的差不多了，這才是……真正的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