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白一直被成望拉著，像個傀儡一樣，等到他反應過來，已經在江邊。

「我媽的話，你別往心裡去。」成望始終是擔心他的。

他靠著河堤的欄桿，望著翻滾的河水，沒有說話。

他其實自己也知道，姑姑說的或許沒有錯，他的出生本就是一個錯誤。他是個怪物，是個掃把星，不然的話爸媽也就不會死。這麼多年，沈慕白雖然從來不說，但是對於父母的死，他心裡一直很內疚。當初若不是為了急著回來給自己過生日，或許父母就不會出車禍，也不會死。

這些年一直壓抑在心口的東西，彷彿找到了個口子，傾瀉而出。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決了堤的河水，他說，「姑姑說的沒錯，我就是個掃把星，是個怪物。」

他蹲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

當初父母死的時候他都沒有哭的這麼厲害。

成望什麼也沒說，一把將他擁入懷中，他說，「你不是。」

這是他們兩兄弟第一次這麼心平靜和的坐在一起，望著不遠處翻滾的河水，沈慕白跟他說自己的過去，自己的父母。

原本成望一直以為，沈慕白是養尊處優的，因為他父母有錢，從小就過得比別人優越。所以當這樣的沈慕白出現在他家的時候他是嫉妒的，嫉妒他的家世，嫉妒他的生活，也嫉妒他即將要來霸佔自己的生活，甚至於霸佔母親的愛。所以剛開始他對沈慕白是帶有敵意的。

儘管沈慕白曾刻意討好，也活的小心翼翼，可他總愛去欺負他，看著他被自己欺負的一臉無措，閃著那雙大大的眼睛楚楚可憐的模樣，心中就有一種快感。

原來他不知道這種複雜的感情是什麼。

十二歲進入青春期，青春懵懂，對什麼都好奇，特別是那被父母諱莫如深的性愛之事。在學校的時候幾個男孩子互相幫助沒什麼關係，於是他就拖著沈慕白。只是不知從何時開始，看到沈慕白那張因為害羞白裡透紅的臉蛋，還有那雙似乎含著春水忽閃忽閃的大眼睛，都像是一根羽毛，撩撥著他的心。

他喜歡看著沈慕白一邊紅著臉一邊又痛苦的在自己的逼迫下幫自己，這似乎滿足了他心中一種畸形的慾望。

所以他很享受，甚至上癮。

一直到無意中發現的那個秘密，剛開始他是震驚的、害怕的，因為這在他過去的人生里從來沒有經歷過。同時他震驚於自己心裡那齷齪的思想。他偷偷溜進了網吧，知道了這種人叫雙性人，他也知道了一個詞——同性戀。

知道自己對沈慕白擁有特殊的感情的時候成望是慌亂的，他不相信自己是GAY ，因為除了沈慕白，換做任何一個人，只要想一想他就覺得噁心，噁心的想吐。所以他也試著去交了女朋友，這半年他不曾去找過沈慕白，他就是想看看自己的內心的真實想法。

他那個女朋友很漂亮，身材也很棒，前凸後翹的。雖然比他大三歲，可是卻熱情似火，特別是在床上，可是不知為何，他腦子裡總不自覺的想著沈慕白，跟瘋了似的。

特別是今天，看著他如此壓抑隱忍又脆弱的樣子，狠狠的激發了他內心的保護欲。他忍不住伸手，一把將沈慕白擁入懷中，他說，「你才不是怪物。」

「成望。」沈慕白抬頭，看著少年近在咫尺的那張臉。

有那麼一瞬間，成望很像要脫口而出，告訴他自己的想法。可是最終，他還是壓抑住了心中那股使勁兒要往上攛掇的慾望。

他伸手，摸著沈慕白的腦袋，他說，「哥，你才不是怪物。以後誰在說你是怪物，我跟誰急。」

這樣的沈慕白，不得不讓他心疼，甚至勾起了心中保護的慾望。

所以他說，「哥，以後，我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