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晚年盯著那張卡良久，微微動了動唇：「這張卡就留給你吧，每月我會往裡面打錢……」

「我不需要。」蘇若白直接了當的打斷他：「也沒什麼需要買的，等以後我需要了，再找你要吧。」

文晚年沒說話，倒是順從的接下銀行卡，隨手放在小桌上。

蘇若白的視線隨著他的動作移了移，沉默片刻，出聲道：「那我先回房間了。」

文晚年應了一聲，起身走到他身邊，看樣子是要送他到門口。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門口，文晚年先蘇若白一步拉開門，這個動作看起來很自然，彷彿與生俱來，非常紳士。

蘇若白走出去，忽然頓住腳步，轉頭神色平靜的看向文晚年。

「你是文晚年，對吧。」

非問似答的話讓文晚年神色微變，他稍有無辜的眨眨眼，似乎聽見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樣，輕笑出聲：「當然了，你的小腦瓜里都想些什麼呢。」

聽似親昵的話語，蘇若白的心卻溫暖不起來。

他淡淡的微笑，沒有了最初回到這具身體時的激動與狡黠，更多的是心如死灰的平靜。

蘇若白回到房間，淺笑逐漸消失。

往往最能體現一個人本性的證據，是他舉手投足之間隨意做出的動作，而不是思考過後謹慎做出的反應。

就像木偶，不論做的有多惟妙惟肖，都是被人把玩在手裡的玩具。

剛才他拿到卡，不在乎的隨手扔在小桌子上。如果這裡是他的積蓄或是從日常消費中肉痛劃分出來的一部分財產，他不會表現的這麼淡然。

文晚年開門的時間稍晚，顯然之前他在洗澡，洗澡聽見敲門聲完全可以無視，可他還是打開了門，而且出於個人習慣，即使渾身濕透，也套上了蔽體的衣服。

從這兩點，蘇若白就能看出，現在不只是自己在試探這個『便宜丈夫』，這個丈夫，也不放過任何一個試探自己的機會。

至於金錢這碼事，蘇若白倒沒這麼著急下結論，但有一點他可以肯定，文晚年絕對不是蘇家眼中的窮酸。

在這個同性婚姻合法的時代，他的丈夫是文晚年……

只能是文晚年。

蘇若白仰躺在床上，整個人疲憊不已，可他卻不敢睡去。

他怕。

怕明天早上醒來，重新活過來這件事就會成為一場虛無的夢境。

睜著眼熬過孤獨漫長的夜，翌日清晨的光輝透過落地窗灑進房間里，蘇若白神情稍有獃滯的坐起來，凝望天際的餘暉。

真好，他還能看見初升的太陽。

每一天都要好好享受，壓下心裡患得患失的恐懼，蘇若白泡了一個澡，這一次，他有好好的照顧自己，沒讓喉嚨間那哽咽的沉重感繼續加重。

正當他收拾妥當準備去酒店餐廳吃早餐的時候，房門突兀的被敲響。

除了隔壁的丈夫，蘇若白想不到還有誰會來敲他的房門。

沒有絲毫猶豫的打開門，門外的人正好如他心中所想一樣。

「早。」蘇若白揚起一個清淺的笑容打招呼。

文晚年一如既往的微笑，全身上下散發著溫和的氣息：「早。我是來問你，要不要一起下樓吃早餐？」

他換了一身休閑裝，與之前那種文質彬彬的帥氣不同，現在的他看起來格外……

親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