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習一結束，大家趕緊收拾收拾，一分鐘內教室里也就只剩了沈緒和許長亭兩個人了。

沈緒說，這卷子不寫完就不許他走，這怎麼回事？

「下次不要當著大家的面鬧！」許長亭邊苦惱物理題，邊商量著，只是這商量的口氣有些強勢罷了。不然下次又被他們聽到，大家都像看笑話一樣！

「我沒有鬧，你趕緊做，做不完咱倆今晚就在教室睡。」沈緒很淡定，圓珠筆在他指間飛快地旋轉，他的手很好看，手背上凸起青色的經脈，看起來很修長纖細。剛剛想親許長亭的念頭還沒有打消，一定要忍住，不然許長亭又要跟他談條件，要自己試題降低難度，想得美！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那你給我親一下。」沈緒試探道。

「那這些題可以不做了嗎？」許長亭勾起唇角，明知故問道，同樣也嘲笑沈緒的明知故問。

他明明說了不逼自己做題了，可是現在呢，一題比一題難！

沈緒抿抿唇，不作聲了。

許長亭繼續看下一題，媽的沈緒，他分明就是故意逗他玩！

空氣忽然安靜下來，沈緒百無聊賴，早知道就少寫幾題了，早知道就出簡單一點的題了，他一直這麼為難許長亭，許長亭會不會生氣，會不會討厭自己？

就像自己小時候學這些東西的時候，他特別討厭那些人說什麼是為了他好，既然為了他好，那為什麼不考慮他的感受，不問問他想不想學這些，就知道拼了命把這些概念詞彙公式塞進他腦子裡，然後拿錢走人。

此刻的許長亭他應該感同身受。

沈緒這麼一想，就覺得自己很過分了。

他一把抓住許長亭的手腕，許長亭正詫異著，沈緒小聲的說道：「那這些題就不做了，是我不對。」

「你剛剛自己腦補了什麼？」忽然就道歉，還不許他做題，莫名其妙。

「我想到我小時候也是這樣被逼著學習，就覺得不該強迫你做我認為理所應當的事情。不然你也會像我討厭家教老師一樣討厭我，那樣不是我想要的局面。」沈緒笑都沒有笑，一本正經的模樣格外嚴肅。

「不會！」不會討厭你，也不會覺得是被逼著學習的。

許長亭心裡默默添上，從小到大，爸爸很喜歡媽媽，基本不管他，爸爸出了意外，媽媽不得已再嫁，繼父也只是喜歡媽媽，而想方設法的想要讓他也出意外，但是繼父沒有成功，可媽媽卻再也回不來了。

他以為他再也無處可去了。

他以為世界上，只獨剩他一個人了。

那時候，一片黑暗裡，是沈緒向他伸出了手，救了他一命。

是沈緒，照亮了他。

他知道，哪怕是一塊玉石也得經過千萬道的雕琢，方能成為人人驚艷的璞玉，更何況是人呢，本來就不會有人喜歡另一個人本來的面目。

需要變得更好，只是為了在你身邊的時候，不是作為一個附屬品而存在。

「那我可以親你一下嗎？」沈緒拋出了一開始的問題。

許長亭的臉頰「哄」的一下紅透了，為什麼這種問題會被問第二次啊喂！

「你以前，可不會問我……」而是直接親！

沈緒抬手勾著他的脖頸，愈發的靠近，許長亭的緊張在他眸里一目瞭然，頎長的睫毛輕輕顫動，宛如一隻蝴蝶在撲棱著自己的翅膀，顫的他心裡癢癢的。

在許長亭做好心理準備的時候，卻只是被沈緒抱住了。

「以後每一次，都會問你。」不然總顯得你特別害羞，而他特別不要臉。

「你！」

沈緒笑著把他抱緊了，許長亭，你真好，所有的缺點在你身上，都顯得特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