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雙自認已是非常厚顏無恥了，沒想到這人比他還要放蕩。

正醞釀著怒氣，蘇十安卻又緩緩離他遠些，突然正經起來：「你還是青山書院的學生，怎麼想著要來這處唱戲呢？」

「我想，我喜歡，我樂意，關你什麼事？」白無雙走到茶盞處徑自倒了杯茶。

「不錯，」蘇十安點了點頭：「喜歡就去做，為了所愛不顧顏面不顧其它，也算值得佩服。」

蘇十安突又抬眸凝視他：「我向來喜歡讓人佩服的人。」

白無雙算是看出來了，與他說話越多越生氣，索性不回他，只悠悠喝著茶。

片刻後，蘇十安突然又開口：「誰教你唱戲的？」

白無雙卻頓了片刻，隨後冷哼一聲道：「我自己學的。」

「你自己學的？」蘇十安凝眸質問。

「是。」白無雙卻並不看他。

蘇十安看他如此冷漠，緩步上前拿走他的杯子：「你應該對我好一些。今天有人又來請你，我先他一步。」

白無雙卻皺起眉頭：「那還不如讓別人來請我。」

蘇十安竟輕輕一笑：「又和林福壽一樣麼？萬一他再出事，你又該如何？」

白無雙挑眉：「你管得著嗎？」

「當然。」蘇十安定定看著他，說得淡然：「我是青山縣令，無論是小吵小鬧打架鬥毆，還是走私販鹽殺人越貨，青山縣大大小小的人和事，都歸我管，你——自然也歸我管。」

白無雙咬了咬牙：「好，你也知道你是縣令，身為一縣的父母官，不為百姓做事，反而以公謀私，四處……四處調戲人。我就算了，連方才在台下賣瓜果的小丫頭，你都要趁機摸人家的手，你還好意思說你是縣令？」

蘇十安打開了扇子：「雖然是縣令，可縣令也是人，有公，自然也有私。不過方才那丫頭真不怪我，明明是她看上了我，想要傍我，這才把手放到我手裡，想讓我注意，可是我只顧著看你了……」

「呸！」白無雙輕呸一聲：「也不看看你一副盪子模樣，還有人看得上你？」

蘇十安舒了口氣：「也只有你才覺得沒人看得上我，反正我說的都是真的，信不信……你，難道是看到我碰別人，吃醋了？」

白無雙皺起眉頭：「你能不能不要異想天開了？」

蘇十安卻似乎沒聽到，只衝他輕笑：「好，那我以後只調戲你，可好？」

「你……無恥！」白無雙站起身來，許久才憋出一句話：「我明明就是看不慣而已！」

「無恥？你不是早就知道？」蘇十安絲毫沒脾氣，只是好奇：「為何你有這麼多看不慣？前兩日是不是也看不慣我如此風流偉岸，才不肯告訴我真相，非要讓我逼你說出來？」

白無雙冷冷一笑：「看不慣你就是看不慣你，哪有那麼多理由？」

蘇十安悠悠嘆了口氣：「行，那你說，如何才能看得慣我？」

白無雙挑了挑眉：「你真想讓我看得慣你？」

……

待蘇十安出來，月亮都已經偏到西邊去了，楊升忙迎上來，猶豫片刻才糾結道：「爺為何要在他身上費這些功夫？」

「嗯？」

蘇十安回頭看他一眼，楊升急忙改口：「大人，大人為何要在他身上花這些時間？」

蘇十安不語，楊升糾結片刻忽然想起什麼：「難道……與他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