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他們吃完飯已經晚上七點多了，雖然還尚早，但也是能躥搗著出去玩的點兒了。

去的是譚士傑半年前才開張的娛樂館，他是沖著京城no.1的名號弄的，年輕人喜歡的花樣基本上是全了，射箭電競保齡球KTV一應俱全，就連大廳抓娃娃機里的玩偶都是Dior的毛絨兔子。

楊彥學的女伴是北舞的大二學生，正是活潑有少女心的年紀，撒著嬌纏著楊彥學去給她抓娃娃了。

李澤坤他們直接去了三樓的KTV包間，譚士傑中午那頓飯有事沒去成，現在正在包間里戳著檯球等他們。

「坤子，」譚士傑扔了球桿笑著招呼他：「快坐，今天剛回來就被帶著玩了一天，累壞了吧？」

「倒沒多累，就是困，今天吃飯都差點沒睡著。」李澤坤笑笑：「我應該是缺覺太多了，英國那邊的公司才起步，有的我忙活。」

宋宇也過來插話：「累點就累點吧，你玩玩弄的公司，現在掙得連我們都眼紅。」

李澤坤推他：「滾邊兒去自己玩，我就掙個生活費，讓你一說成大款了。」

宋宇嬉皮笑臉的也不放在心上，轉身又問譚士傑：「譚哥，今兒坤子回來，你怎麼也得出出血吧？別的不用，把你那軒尼詩李察貢獻個幾瓶給我們當啤酒解解渴就成。」

「這還不小意思？我都找人去拿了。」譚士傑一點不小氣，掃了宋宇一眼，笑道：「等會兒送酒的小孩兒你給過過眼，都是新來的。」

宋宇還沒來得及看一眼李澤坤的臉色，那邊包廂門就被推開了。跟著送酒的服務生的得有十多個年輕的男孩子女孩子。

「你他媽等著哪天別被當色情場所抄了。」宋宇笑著指了一圈：「這也是京城no.1？」

譚士傑白他一眼：「狗嘴吐不出象牙，有能耐今天你別挑。」

「我又不傻啊我，好不容易你請。」宋宇環視了一圈，指了個穿日本高中制服的梳馬尾的女孩子：「對就你，來倒個酒。」

他們今晚一起玩的人不少，有自己帶伴兒的，也有想獵艷玩個新鮮的，都沒客氣，跟著宋宇一起挑了幾個人。

「坤子，不來一個？」譚士傑沒看到宋宇拚命給他使的眼色，四年前譚士傑正在深圳折騰公司，京城太子黨圈子裡很多事他都不大了解。

宋宇沒想到李澤坤竟然沒什麼反應，反而抬了眼往人堆里看了一眼。

「你吧，來陪我坐會兒。」李澤坤指的竟然是一個已經被個太子黨摟在懷裡了的一個男孩子。

那太子黨肯定不會這點面子都不給李澤坤，訕笑的把人推了出來。

李澤坤要的男孩子長的還算精緻，怯怯弱弱的小模樣挺招人的。宋宇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眼，暗嘆怪不得，這孩子眉眼中有幾分李澤坤第一次見程夏時程夏的模樣。

「會唱歌嗎？」李澤坤偏頭和這男孩兒說話，語氣里竟有幾分溫柔在裡面。

「不會…」

李澤坤笑：「那沒事了。你幫我倒杯酒吧。」

這男孩兒低頭淺淺倒了杯洋酒喝了，貼過來要用嘴渡給他。這是夜場出來玩太普通的花樣了，普通喝法才鬧笑話。

李澤坤卻輕輕推開了他：「不用，你給我倒一杯就好了，你就在旁邊幫我添添酒就成了。」

李澤坤自己竟然還沒少喝，到最後都有些醉模樣了。

包廂里有人在唱歌，男女對唱的《滾滾紅塵》，李澤坤躺在那男孩子腿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輕輕跟著哼著調子。他把空杯子往上遞了遞：「再倒一杯。」

一杯酒遞過來的時候那男孩兒沒控制住看了看李澤坤，很英俊的男人，眉宇間桀驁不馴被磨平之後全是疲倦和憂鬱，微眯的眼裡似乎有點晶瑩的東西。

李澤坤看過來的時候他都沒收回眼，李澤坤也沒說什麼，只皺起眉自己伸手把酒接過去了，一飲而盡的時候呢喃了一句：「根本就不像…」

散場的時候十二點半，李澤坤醉了，那男孩兒和宋宇一起把李澤坤攙出來的。

出來的時候走廊被人堵了，好像是一個男人想拉扯個少年進包廂，那少年不願意，摳門框的指結都泛白了。

他們這群人里每一個都不是多管閑事的性子，只有譚士傑找了服務生過去讓他們上別的地方鬧。

李澤坤只是腦子有些不清楚，但還沒失去意識，他把身邊的男孩兒推開了：「宋宇…送我回家。」

前邊兩個人過倒是能勉強，李澤坤目不斜視的打算先離開。

經過那倆人的時候他的腳步都沒頓，卻突然聽見被拉扯的少年哭腔一般的喊了聲：「李澤坤…李澤坤！」

李澤坤猛地一顫，腳步停住了，他的唇顫了顫：「小夏…？」

宋宇拽他：「坤子，你他媽別說胡話。」

李澤坤沒聽，一拳就把拉扯那少年的男人打的懵了懵，後面一群人也都不知道什麼惹得這少爺突然動手，譚士傑愣了一瞬後馬上跟過來善後。

李澤坤沒理會身後的哄哄嚷嚷，半跪下來輕輕捧那少年的臉，語氣溫柔到小心翼翼：「你是小夏嗎？」

宋宇打了個寒戰，看了看那少年的臉，突然罵了句：「操，李澤坤，你真他媽瘋了！」那張臉，半分像程夏的地方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