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蕭紀雲和凌華小別勝新婚，兩人你儂我儂的，這邊和尚才來到雲揚房間，看到雲揚那蒼白的臉，神色一變，沉聲道，「誰允你如此胡鬧了？」

雲揚本在假寐，聽到熟悉的聲音，他立即睜開眼睛，直到看到站在眼前的人，他的眼裡依舊寫滿了不確定，「沈寒，你、」

和尚原來名為沈寒。

雲揚再次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出現在屋裡的人真的是沈寒時，他的嘴角浮現苦澀的笑，眼神凄迷，「胡鬧嗎？原來我與你，我所做的一切，在你看來只是胡鬧！」

沈寒的眼眸一冷，「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若不是此次剛好有人路過，你可知你」

「身份？紫雲國的小王爺？還是被皇權所禁錮的枷鎖？沈寒，你知道我在乎什麼。」雲揚一字一句，說的絕望。

沈寒暗暗握緊了拳，「枷鎖也好，禁錮也好，每個人的出生都不是自己所能決定的，我們所要做好的，就是出生以後所背負的命運。」

「所以，你為了躲我，情願跑到這裡來出家，也不願意回去自己的國家，是嗎？」雲揚的內心有道口子，隨著他的話，越撕越開。那是當初沈寒離開他時，在他心上剌開的，這道口子，至今沒好。

沈寒看著他，卻堅持自己的初心，即便不忍，依舊冰冷道，「雲揚，你不是小孩子了，你是紫雲國的小王爺，你可知道」

「我不知道。」雲揚抬眼看著沈寒，打斷他的話，「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沒有那麼偉大，我甚至是自私的，狹隘的，我這一生，不要天下，不要江山美人，只要你沈寒。」

雲揚笑了，笑的凄涼，笑的悲傷。

沈寒看著，心裡難受極了，卻是打碎了牙齒，也終究只能往肚裡咽，「你知不知道在你胡鬧的時候，北周已經開始行動了。」

雲揚顯然是不知道的，聽到沈寒的話，他的眸子也閃動了一下，「你說什麼？」

沈寒知道雲揚不在乎江山美人，不在乎天下，可他有一個人，是特別在乎的，那就是紫雲的黑騎將軍蕭紀雲。見雲揚終於聽進了一點，沈寒開口道，「將軍成親之時，北周已經開始謀劃，只不過他們的陰謀失敗，陷害將軍不成，他們已經開始準備發動戰爭、」

沈寒接下來再說什麼雲揚已經沒有聽了，他的腦海里閃現被綁架的那一天，恍惚間他好像聽見了有人交代，務必把他送到北周，當時他還疑惑，送到北周做什麼？販賣嗎？如今想來，是要拿他做人質吧。

「雲揚。」沈寒見雲揚出神，以為他又沒聽進去，雲揚扭頭看著他，目光幽幽，想開口說些什麼，卻最終是動了動嘴唇，一個字也沒吐出來。

兩人沉默良久，雲揚才冷靜道，「沈寒，你當初，可有一絲對我心動？」

有，甚至不止是心動，是喜歡，是愛，他想這麼回答，可是，這有違他當初狠心離開的初衷，於是他咬牙狠心，否定了內心，「沒有。」

「呵呵。」雲揚笑了笑，輕淺凄涼，他再次抬頭，目光與沈寒對視，「多謝你前來告知我這一切，讓我懸崖勒馬。」

沈寒的心在這一刻像是被人攥在手裡，狠狠的揉捏，疼的他彷彿心臟都要爆裂，「你明白就好，寺院事多，我就不打擾你了。」

在愛情面前，即使是他，也終究是膽怯的，他怕聽見自己心臟碎裂的聲音，也怕看見雲揚心碎絕望的眼神，沈寒幾乎是逃離似的轉身離開。

這一次，雲揚沒再開口挽留，他就這樣看著沈寒從他眼前消失，直到身影不見，氣息完全被空氣混淆至一絲絲都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