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笙有點發低燒，大概是下午在沙灘上沒穿衣服被海風吹著涼了，再加上尚笙這幾天被毒蛇折磨得比較慘，身子終於吃不消了。

毒蛇把尚笙抱去木屋後用被子把他裹成了個大粽子，又去屋外弄了點涼水給他敷在額頭上。看他一張小臉汗涔涔的沒什麼血色，再看他膝蓋上紅紅的擦破了皮，還在往外滲著血，手腕上被紗布包裹著也滲透出點猩紅，樣子十分凄慘。

這樣的尚笙和前幾天那個囂張跋扈的獄警完全不同，他被毒蛇折磨的凄慘無比，像一個被玩壞了的玩具，滿身都是破痕。

「尚笙，你說你什麼時候才能乖一點。」毒蛇摸著尚笙的臉嘆了口氣。其實他並不想這樣的，他也不想折磨尚笙，他只想知道尚笙接近他的目的是什麼。但是每次看到尚笙那副倔強的樣子，看到他不肯屈服的眼神，就忍不住想要看他紅著眼睛求饒，想把他生吞活剝了拆吃入腹……

尚笙緊緊閉著眼睛嘴唇抿成了一條縫，整張臉因為痛苦而變得扭曲。毒蛇看著他心裡並不好受。

第一次在籠子里看到尚笙時，他那雙濕漉漉的眼睛就讓毒蛇感覺十分熟悉，但毒蛇實在記不起曾經在哪裡見過尚笙。

「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接近我？」毒蛇陷入了沉思。

「嘶啊……」不知過了多久，尚笙突然發出的呻吟打斷了毒蛇的沉思，他皺起眉頭就聽到尚笙叫出了一個名字。

「吳塵……」

毒蛇愣了一下，拍拍尚笙的臉，「你醒了？」

尚笙還是緊緊閉著眼睛，表情比剛才還要痛苦，「求你了，不要……」

「喂，你怎麼了？你醒醒！」毒蛇搖晃著尚笙，「醒醒！」

尚笙感覺喉嚨發痛呼吸也很困難，被毒蛇大力搖晃後十分難受，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一口鮮血從尚笙口中噴出，血腥味撲鼻而來，毒蛇看著滿地的血，眼底一片駭然之色。

「尚笙！」毒蛇把尚笙扶坐起來，看到他幽幽張開了眼睛，眼底的黑暗幾乎要將人吞噬。

「你……他媽的，晃死我了。」尚笙感覺嘴裡一股甜膩的血腥味兒令人反胃，「有沒有水？我好渴。」

「你等等。」毒蛇起身給尚笙拿水，「漱漱口，先別喝。」

尚笙照做，把嘴巴里的血都吐了出來，小口喝了點水感覺喉嚨里舒服多了。側目看著毒蛇，聲音沙啞，「你他媽看我幹什麼？還想再幹我一次？」

毒蛇懶得理會尚笙的挑釁，指著地上的血問，「你這是怎麼回事？」

尚笙瞥了一眼地上，冷笑道，「你想掐死我的時候不是挺爽的，現在假惺惺來問我怎麼回事？」

毒蛇蹙眉，想來自己大概是下手重了點，導致尚笙之前劇烈咳嗽的時候弄破了肺部的毛細血管。

尚笙看著毒蛇翻了個白眼。又喝了幾口水，肺部的灼痛感並沒有舒緩，用力吸氣還能聽到肺部有鳴響，緊接著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尚笙蜷縮在一起嘴角滲出一絲鮮血，感覺呼吸有些困難。

毒蛇拍著尚笙的後背，能感受到尚笙的顫抖。在海島這幾天尚笙又瘦了一些，後背的脊骨突兀的有些咯手。

「你別碰我……」尚笙捂著胸口吐出嘴裡的血，抬起頭來盯著毒蛇，「你要是認為我在刻意接近你，那不如直接殺了我，用不著一直這樣折磨我。」

「如果你乖一點我也不會這樣。」毒蛇抬手抹掉尚笙嘴角的血跡，輕輕撫著尚笙的臉，動作少有的溫柔，「尚笙，你什麼時候才能聽話一點？」

「也許等我死了，就聽話了吧。」尚笙抓住毒蛇摸在自己臉上的手，把他的手挪在了自己脖子上，「你直接掐死我吧，這樣我就聽話了。」

毒蛇嘆了口氣抽出手來把瘦弱的人摟在了懷裡。尚笙靠在毒蛇的胸膛上呼吸平緩，他聽到了毒蛇的心跳聲，手指摸上了毒蛇的胸口，「毒蛇，你殺了我吧。」

「我可捨不得。」毒蛇輕撫尚笙的後背，隔著衣服也能摸到到那些突兀的疤痕，他也能感受到尚笙正在極力剋制著自己的顫抖。

「親愛的，別怕。」毒蛇低頭親吻著尚笙的發梢，「是我，別害怕。」

「我沒有怕，」尚笙閉了閉眼睛極力剋制著內心漫延開的恐懼，「我沒怕……」

「尚笙，你後背上的傷到底是怎麼來的？」毒蛇摟緊尚笙，把他緊緊包裹在懷裡，「你為什麼要叫我吳塵？我們在哪裡見過嗎？」

「我不知道，我不記得了，你別問了……」尚笙緊緊抓著毒蛇的衣服把臉深深埋進毒蛇溫暖的懷抱里，身上發冷他本能的想要索取毒蛇身上的溫暖。

「求你，別問了……」

「好，我不問了，我不問了。」毒蛇抱著尚笙安撫著他的情緒，語氣溫柔的彷彿在對待自己的愛人，他輕輕拍著尚笙的後背，「親愛的你瘦了，抱著都不舒服了。」

「還不是你害的？」尚笙低聲笑著，竟然有點貪戀毒蛇的懷抱，「毒蛇，折磨我真的很有趣嗎？」

毒蛇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勾起尚笙的下巴吻在他有些發白的唇上。沒有粗暴的撕咬，也沒有霸道的掠奪，只是輕輕的貼在尚笙的唇瓣上，小心翼翼的動作像是在親吻一個寶貝。

尚笙被毒蛇這個溫柔繾綣的吻抽去了全部的力氣，他溫軟的靠在毒蛇懷抱里閉著眼睛。他現在只覺得很累很累，身體上的痛苦讓他沒有罵人和反抗的力氣。而毒蛇溫情的擁抱和熾熱的吻，讓他在寒冷里感受到了一絲溫暖。

「毒蛇……」尚笙勾著毒蛇的脖子主動送上自己的唇瓣，「別折磨我了，殺了我吧……」

「我不會讓你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