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這裡幹什麼？還想挨打嗎？」眼鏡看著眼前推著腳踏車的少年，目光凌厲了起來。

「咦，」程言微微吃驚，「眼鏡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不用管我為什麼在這裡，你就說你為什麼來這裡吧。」眼鏡沒好氣地說。

「有人找我來……」

「誰？」

「是……是辰子燁同學叫我來的……」

「辰子燁，」眼鏡突然冷了臉，露出了一副想要打架的架勢，「黑蠍子？你是黑蠍子的人？」

是還不是呢，程言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眼鏡，怎麼了？」不遠處的金毛趕了過來，「咦，你不是陸里的朋友嗎，來這幹什麼？」

「金毛，他是黑蠍子的人。」眼鏡說。

「啊？」金毛說，「那還聊什麼天啊，直接開打啊！」

「咦……等一下……我還有事……」程言無奈，怎麼一言不合就要開打啊？黑蠍子到底是怎麼混的？這麼不招人待見？

金毛二話不說就抓起了程言的衣領。

「住手！」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黑蠍子……」眼鏡咬牙切齒地說道。

「館內禁止私鬥，」辰子燁的眼睛漆黑，還穿著一身黑，嘴角帶著張狂的笑容，「你們自己定下的規矩，要自己破壞嗎？」

「你……」

「把他給我，」辰子燁身上散發著危險的氣息，「我的人，你們也敢動。」

「嘁。」金毛咂了一下嘴，把手中的程言推了過去。

程言還是朝眼鏡和金毛點頭，禮貌地示意了一下，就跟著辰子燁走了。

程言跟著辰子燁走進了一間空蕩盪的大房間，木質地板，沒有任何擺設，辰子燁突然停下了腳步，轉身看他。

「太丟人了，」辰子凌伸手，不痛不癢地捏了捏程言的臉頰，「我的手下怎麼能讓別人威脅呢？」

「那要我怎樣，我又打不過他們，」程言不滿地甩開了他的手，「話說你叫我來幹什麼啊？」

辰子燁二話沒說，把上衣脫了下來，只見傷痕淤青遍布全身，卻掩飾不住少年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健美身材。

程言有點羨慕地看著他，羨慕他身上的傷，肯定挺疼的。

「今天那傢伙有點猛，不知道他急著出去幹什麼，下手太狠……」辰子燁抱怨道，「給我上藥，背後的傷口我自己夠不到，館內又沒人願意幫我……」

「好好好……」程言無奈地給辰子燁上了藥，「到底是什麼恩怨，要天天大打出手啊……」

「看他不順眼，反正從小打到大了，也還有其他原因……」辰子燁看著認真為自己塗藥的程言，不禁問，「你會做飯嗎？」

「會啊……」

「那你給我做飯，館裡的人做飯太他媽難吃了……」

「憑什麼給你做飯啊？」程言不滿地問道，「你既不是老年娛樂中心的貴賓，也不會給我報酬，我還天天伺候你……」

「那好吧，」辰子燁挑起程言的下巴，「你說你想要什麼。」

「一頓毒打。」程言的眼神堅定。

「……」

「捆綁也行。」

「你到底經歷了什麼……」

程言活了十幾年，終於找到願意和自己做那種事的人了。

程言要求道，「再緊一些……」

辰子燁拿著手上的繩子，卻沒有繼續動作，「我再繫緊一些，你就要斷氣了。」

「不……不會……」程言笑了笑，「啊……好棒……」

辰子燁心中突然升起來一陣怪異的感覺，隨即解開了繩子。

「咦……為什麼不繼續了？」程言滿臉失望。

「我又不是變態，為什麼要陪你這麼玩？」

「哦……」程言面無表情地站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反正我是變態。」

「等等，你要去哪？」辰子燁一把抓住了準備離開的程言。

「回家，」程言有些不開心，「我還以為終於找到了願意陪我……的人，算了。」

「你在失望什麼？」辰子燁用力地抓了他的胳膊，「這還是我的錯了？」

「不是。」程言瞥開了目光，明顯一副鬧脾氣的模樣。

辰子燁看他這副模樣就來氣，自己一直很優秀，從小到大還沒見過誰敢對自己露出失望的表情。

「你喜歡疼痛的感覺是嗎？」辰子燁扯開了嘴角，眼神卻冷得嚇人。

程言直視著他，感覺他的眼神讓自己快樂地顫抖。

對，就是這種感覺。

「走，」辰子燁用力地扯著程言，「去我房間，我讓你嘗嘗，疼痛的滋味。」

「……」程言睜大了眼睛，心底卻雀躍了起來。

公園這邊，直到陸里準備和任子凌分別了，任子凌都沒有告訴他，自己家裡是幹什麼的。

「下周，來我家看看吧，」任子凌猶豫了一下，「不過你不要被嚇到……」

陸里聽得一愣一愣的，小爺我為什麼會被嚇到？難道小白龍家裡真的是……

「子……子凌哥哥，」陸里突然可憐兮兮地抓住了任子凌的衣服，「你……你是正義的夥伴吧？」

「嗯？」任子凌有點摸不著頭腦，「正義……？」

陸里緊張兮兮地看著他，任子凌的衣服也被他攥地皺皺巴巴。

「我是啊，正義這一邊的，」任子凌露出了幾顆潔白的牙齒，「不過只要是你想讓我站的地方，我都會聽你的。」

「子凌哥哥……」陸里不禁感動了起來，要是小爺我讓你站在基佬的位置呢？你也會聽我的嗎……

當晚程言走夜路回家，用手緊緊地捂著自己的額頭。

他是真沒想到辰子燁會那麼做。

程言還感覺自己的腦門還一陣陣地發疼，「那傢伙手勁還挺大……現在腦子裡還是嗡嗡的……」

辰子燁的房間里，他正大口吃著程言給自己做的飯，覺得比起這裡的飯，程言做的飯簡直是人間美味。

辰子燁覺得自己可是住慣了城裡的少爺生活，突然來到這個鳥不拉屎的窮破地方，似乎這裡的民智都還沒開化，剛轉學就遭到了不少人的挑釁，自己三下五除二地收拾掉了，還成了南鐘的校霸，又覺得索然無味。

辰子燁想：這個破地方唯一能溝通的人大概只有程言了吧……他哪裡都好……就是人怪了點……

辰子燁又想著剛才，自己賞了程言幾十個腦瓜崩，程言明明都疼得哭了出來，卻還不肯讓自己停下。

然而更令他在意的是，程言一邊哭著一邊小聲地說些什麼。

「好痛……好痛啊……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