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翼的狀態看起來不錯，兩人進去時他正捧著一個大蘋果在用力啃著。

「樂樂？」段翼顯然沒想到喬樂也會出現在這裡，目光忍不住在溫時衍身上停頓幾分。

「段哥，你沒事吧。」

「沒事兒，小傷！」段翼大大咧咧笑著，把手裡的蘋果核丟進了垃圾桶。

「你最近的工作我讓李莉全推了，好好養傷，陸則過幾天應該也會來看你，我還有事，就和喬樂先走了。 」

溫時衍也無非是來看一眼，見段翼沒事也放下心來。

「唉，等等！」段翼見溫時衍就要離開連忙叫住他，轉頭看向一旁的喬樂，「樂樂你在門口等幾分鐘，我和溫總有話要說，很快~」

「哦，好，段哥你注意身體。」

喬樂點點頭，目光對上溫時衍連忙別開，退出了病房。

「什麼事情？」

「今天情人節！」段翼低吼了一聲。

「嗯，我知道。很遺憾，你和陸則不是情人。」

溫時衍敷衍的看了段翼一眼。

「你夠了溫時衍！你還敢說你不是看上樂樂，你不覺得你最近和他接觸太多了嗎？一個明星助理，一個公司總裁，沒有天天經常見面的必要吧！」

段翼臉色變了幾分，本就不好的氣色顯得慘白起來。

「你已經不是第一次和我說這個問題了，這會讓我誤認為你喜歡的是我。」

「……」段翼被噎了一下，「你就說，你把他當什麼，別說什麼弟弟，你沒這麼博愛。」

溫時衍緘默幾分，才緩緩道，「大概把他當成另一個我吧。」

「……瘋子。」

溫時衍出病房時喬樂還坐在一旁發獃，乖小孩的樣子像是在等人親近，但只有靠近他時才知道他很清冷，不需要人來親近。

被注視的喬樂轉過頭來，看到溫時衍忙站起身，臉上一抹極淡的笑容。

「已經好了嗎？額……現在要做什麼？您要我幫什麼忙？」

「秘書請假了，有一部分文件要整理，你來幫我吧。」

「哦，好。」

去公司的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尷尬的氣氛忽然蔓延開來，車停在公司樓下時溫時衍突然轉頭望向喬樂道，「喬樂，你信命麼？」

「命？不信。」

喬樂雖然不知道溫時衍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卻也老實回答，不過他能看出來溫時衍的心情並不太好。

「不信麼……」

溫時衍喃喃幾聲沒有再說話，領著喬樂去了公司，他本來也沒有讓喬樂幫他整文件的心思，隨便拿了幾份遞給喬樂，自己也坐在一邊。

這次段翼的受傷是因為有人在威亞上動了手腳，段翼是他公司的王牌，搞垮他就等於搞垮盛星的一半，對方顯然是沖他而來，是他連累了段翼。

如果不是他的能力太低，就不會有這樣的結果，就算三年他也未必能超過君儀，何況他只有半年時間呢？

能不信命麼？

溫時衍把目光轉向了認真收拾文件的喬樂。

喬樂，你比我更強大，是吧？

喬樂整理完文件就回家了，第一次和這樣的溫時衍獨處一室，喬樂覺得心臟都快受不了低壓了。

喬樂進家發現喬山睡在沙發上，身上就蓋了個薄毛毯，自從喬山開始認真刮鬍子打理自己後，整個人都年輕許多，喬樂沒有叫醒他，從屋裡拿了厚毛毯想給他添上。

喬樂聽見喬山好似在說夢話，不禁覺得好笑，突然起了幾分好奇心，忍不住靠近喬山，想聽聽他會說什麼。　　

「慧敏……慧敏……」　　　

喬樂瞪大眼睛，他沒想到會聽到這個名字。

沈慧敏是喬山的前妻，從前喬山喝醉酒時也會頹廢的哭喊這個名字，可十幾年了，喬山竟然在夢囈時再次喊著前妻，而喬山現在和劉敏明明過得挺好……　　　　

喬樂不敢想下去，背後冒出絲絲冷汗，心也跟著涼了，不安感緩緩蔓延開來。　　　　

喬山已經有十年沒提過這個名字，喬樂更不敢在喬山面前提起，這是喬山的禁忌，尤其是他初二暑假以後，喬樂沒有把毛毯蓋在喬山身上，伸手推醒了喬山，他不想再聽到沈慧敏這個名字。　　　　

喬山一驚，睜開布滿紅血絲的渾濁的眼，看著眼前淺笑的喬樂，心頭冒火卻也沒爆發。　　　

「爸，你回屋睡吧，這兒冷，別凍壞了。」　　　　

「唉你這孩子，我正睡的香呢，」喬山啞著嗓子嗔怪幾聲，站起來伸個懶腰，踱步回屋。　　　　

直到喬山把門關上，喬樂還抱著毛毯傻站著，耳邊回蕩著喬山沉沉的腳步聲，心臟彷彿被一塊大石壓住，糟糕的感覺「蹭蹭」上升。

不會的，他的生活正在慢慢變好，什麼意外都不會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