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先生。」

喬樂把手裡的資料本本塞進了書包里，勾起嘴角牽強的笑了一下，目光隱晦的打量著面前西裝筆挺的男人。

喬樂很喜歡溫時衍的名字，聽起來有著一種文質彬彬溫潤如玉的感覺，剛才只是向前台小姐問了一下溫時衍，對方就眼冒桃心的把這男人從頭到腳誇了一遍，彷彿他是天上的謫仙人一般。

如果不是那晚讓喬樂無法抹去的記憶，恐怕自己也會把他當成仰慕的對象，但他無法控制住自己不去厭惡，他不厭惡溫時衍，他厭惡那個恐怖的晚上，即使他身後的傷已經好透，他看到溫時衍還是無法平靜對待。

「喬樂？有事情麼？去我的辦公室或者出去談？」

溫時衍說話時是喬樂亦是所想的溫和感，其實是因為對喬樂所感到抱歉，溫時衍的語氣刻意放柔了許多。

在被喬樂打量的同時，溫時衍也反過來在打量他，喬樂皮膚很白皙，和剛見過的李子諺很像，只不過他比李子諺多了幾分健康與陽光，溫時衍最好奇的還是他今天來這裡的目的。

如果喬樂是覺得錢少的話，他可以再增加一點，但若是其他的要求……他希望這個男生能知足。

「去您的辦公室吧，謝謝。」

喬樂在和任何人說話時都很有禮貌，這正是讓人覺得和他有距離感的原因，溫時衍點點頭，走在喬樂前方，前台小姐給喬樂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喬樂發懵的眨眨眼睛，轉頭忙跟緊溫時衍的腳步。

溫時衍的辦公室很整潔，辦公室的綠植十分雅緻，很符合溫時衍的氣質，喬樂有些局促的站在這裡，他覺得自己這一身樸素的衣著打扮和這裡格格不入。

「喬樂，我可以直接喊你的名字麼？哦抱歉，我剛才似乎已經叫了。」

溫時衍似乎看出喬樂的局促，溫聲讓他坐下，親自泡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他也坐在了喬樂的對面，「對於那天的事情，我非常抱歉，對你造成了傷害，當時的情況……也是無奈，你……身體好些了嗎？」

溫時衍說的很官方，在提到那晚還是很尷尬，頓了一下才看向喬樂。

喬樂有些後悔在公司等溫時衍了，他應該把東西交給前台小姐才對，現在尷尬的氣氛讓他渾身不舒服。

兩個並不認識，卻都在非自願的情況下有了身體接觸的男人該怎麼交流？那個晚上並非只是疼痛，還有色情，喬樂無法忘記在最後的時候自己壓抑不了的間斷的低聲呻吟，面前的男人也一定是忘不了的，一向淡定的喬樂感到耳朵迅速發燙，內心不禁惱怒。

「我沒事。」喬樂簡單回應，接著翻著書包，把最內層的銀行卡掏出來放在了溫時衍的面前。

「我來是把這張銀行卡還給您，這數額太大了，我不能收，我取了兩千，剩餘的都物歸原主。」

溫時衍瞥了一眼桌上的銀行卡，目光卻注意到喬樂指尖上細小的傷口，他不禁想到這個男生的生活狀況，在家裡會做家務，做飯、打掃衛生、洗衣服……在書店又需要搬書等，明明這樣好看的一雙手應該去彈鋼琴才對。

「不，這些是我對你的歉意和補償，我希望你能收下，你現在應該是在上大學，未來畢業成家立業幾乎都需要這樣一筆錢。」

「謝謝您。」喬樂仍舊客氣道，手已經收了回去，把書包拉鏈合上，「那天原本就是個意外，我寧願當做是我樂於助人，也不願意像這樣，好像是把自己用三十萬賣了一樣，」

喬樂咬咬唇，把「賣」這個字說出來讓他發現自己比想像中的更難以接受。

「您更不用覺得是欠了我人情，我已經提了兩千塊……至於未來的事情，我的未來是由我自己創造的，不需要別人的施捨或幫助。」

「嗯。」溫時衍低聲應著，喬樂這番擲地有聲的話讓他目光變換了一瞬，「不過，如果你以後有了什麼困難可以找我，這是我溫時衍的承諾。」

喬樂點點頭，轉身離開了辦公室，溫時衍坐在辦公室里，望著已經涼了卻一口沒動的苦茶，喬樂剛在說話的模樣在他腦海中不停回放，喬樂的的那一番話讓他感到一絲羨慕。

未來是由自己創造的……他也想創造自己的未來，可他連選擇的機會都沒有。

喬樂離開的時候前台小姐十分興高采烈的朝他揮揮手，喬樂詫異於這位小姐的熱情，深深看了這家規模不算太大的公司一眼，招手攔了一輛計程車。

打車都需要十五分鐘才能到的地方，終究是兩個世界的人。

「溫總。」

前台小姐原本還對喬樂的背影戀戀不捨，在看到溫時衍的那一刻立馬恢復了正經，雖然他們溫總也十分帥氣，但釋放出來的生人勿近的冷氣可不是一般人所受得了的。

「你喜歡這個學生？」

溫時衍原本是想把自己的私人號碼給喬樂的，但人已經離開了，只好作罷。

「是……啊不是！我是覺得很少能看到這麼好看的單眼皮小男生了，白白嫩嫩的，如果能來盛星做藝人，就憑這個長相，一定會有很多資源找他絕對能火！」

喬樂的長相不屬於張揚的那一種，但卻十分耐看，看久了能發現他不同尋常的氣質，如果他真的可以出道，再由公司包裝一下，未嘗不會火，溫時衍思度一會，決定給喬樂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