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開始我給你另外配藥，原先的藥不要吃了，你的奶水太稠了，再吃之前的藥會堵奶引起炎症。我走了，明天再來看你。」

林正南像只鴕鳥一樣埋下頭，乖順地「嗯」了一聲。乳汁太稠，他漲得難受，而且讓二少爺每次吃奶都吃得滿頭大汗，因為要用很大的力氣才能吸出來。為了讓二少爺吃飽，也沒那麼受累，他就不讓二少爺吸了，而是改用勺子喂。

他把奶擠進空碗里，二少爺的小手放在靠近自己那側，但是嘴巴夠不著，氣得他啊啊地叫，人不大，脾氣倒是不小。

「寶寶再等等哦，馬上就好了！」林正南憐惜地親了一下他的額頭，直到擠不出了，就把衣服攏好，將乳汁和米糊攪拌在一起，一勺一勺地喂進皇甫瑾軒的小嘴裡。

「呀啊！」皇甫瑾軒絲毫不買賬，他吃了進嘴裡感覺味道不對，立刻又用舌頭頂出來了。

林正南好不容易讓他吃下半碗，他就怎麼樣都不肯吃了。林正南沒有勉強，他摟著寶寶躺回床上，讓他嘬著自己的乳尖睡覺。

哄完孩子，林正南又起身，想把碗放回廚房去。才打開門，他被迎面的寒風吹得打了個顫。

面前一個黑影無聲無息地出現，林正南又被嚇了一跳，拿著碗的手鬆開了，幸好他面前那人穩穩接住了碗。林正南定了定神，看到熟悉的黑底金紋面具他鬆了口氣，他回憶起剛剛這暗衛接碗時不小心碰觸到的冰涼觸感，他想起一件事。

「你方便進房一下嗎？我有些東西想給你。」林正南自打上回見了十一，他就準備好東西了，只是還沒來得及給十一，潔兒和十一就被皇甫君調回去了。

十一點了一下頭，林正南走回房裡，打開一個櫃子的抽屜把東西取出來，是一套衣服、一對手套、一雙靴子和一個巴掌大的瓷罐子。

上回林正南感覺到十一身上的寒氣，有些心疼他這麼冷的天還要呆在外面，於是花了所有皇甫君打賞給他的銀兩，請綉娘縫製了一套暖和並且很貼身的衣服，手套內襯是短短的絨毛，十分保暖，並且露出指頭，不會妨礙拿劍，靴子的內襯也是很厚實的夾了棉的絨面，外面特意縫了防水層，不怕踩在雪地上雪水融化滲進去。

林正南拿出那個瓷罐，打開裡面是黃白色的膏狀物，「這個是我自己做的脂膏，我娘親家裡以前是賣脂粉的，所以我會調製一些香膏，天氣又幹又冷的，你每日在手上和臉上抹些脂膏，就不會凍裂了。」

說著，他用手指挖出一塊帶著淡淡香氣的脂膏，然後拉過十一的手，果不其然，那隻手凍得通紅，冷冰冰的還開裂了。

「上回多虧了你，否則我自己都以為熬不過去了。」林正南微微低頭，十一比他要高，所以可以把一根根細密又長的睫毛看得很清楚。

「不會。」十一硬邦邦得吐出兩個字，面具後的眼睛眨了一下。

林正南抹完兩隻手的脂膏後就放開了十一，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後者看到他眼角的水珠知趣地抱著林正南幫端碗出去，掩上了門。

這時天已經蒙蒙有點見白了，林正南的後方又不舒服，他沾床就睡了。習慣了獨自在黑暗中的男子望著熄了蠟燭的房子，眼中現出一縷光芒，心裡對那柔軟的掌心產生了一絲眷戀。

他出了一會神而已，卻發現自己嘴裡含著二少爺吃剩下的米糊，於是整個人怔住了。

口腔里除了一點米香，就是淡淡的奶味，明明是無味的米糊他卻咀嚼了很久。

自己真是十足一個變態。

十一望著寂靜的皇甫府，如是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