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南身軀發顫，似狂風中的柳枝，他含著水霧的眼迷離地看著這個身著喜袍且俊美霸道的人：「今晚是老爺和夫人的洞房之夜，老爺為何要在此處對我做這種事……」

他不知道這種事情是怎麼回事，但他隱約感覺這樣子是不正常的，新婚之夜皇甫君不和新娘子在新房共赴雲雨，享那魚水之歡，跑來他這低賤的乳父這兒，做什麼呢？

「你要質問我嗎？」他當然知道，知道這樣是不對的，起初他以為自己欲求不滿，但他發現不是的。林正南抗拒的神情讓他心生不悅，他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不知道多少男女想攀附他的權勢，林正南一個入了奴籍的罪臣之子，竟然嫌棄他？

「奴才不敢！」林正南脖子一縮，不敢再說話。

還是乖順的樣子比較好看。

那麼多人，皇甫君挑中柳如煙，是因為柳如煙那雙和林正南相似的雙眸，那般濕漉漉的，讓人憐惜，又忍不住想多欺負一下。當林正南再次出現在他面前時，他察覺自己以為的相似，實際上差了十萬八千里。

皇甫君滿意地埋在他的胸口，嗅著那讓他覺得安心的氣息。

他啄了一下林正南的臉頰，聲音帶著性感的沙啞：「你可曾抱過女人？」

林正南身體一晃一晃，聽到這話臉上頓時飛滿紅霞。

小乳父從裡到外都屬於他的這個認知讓皇甫君心情舒暢，他邊動邊問他懷裡的人：「你來皇甫府時是十六吧，無人教你此番動作的含義？」

林正南還是搖頭，引出皇甫君低低的笑聲：「小傻瓜，我們在行夫妻之禮啊！」

「我、我是男人……」林正南驚了一下，然後喏喏地冒出一句。男人和男人怎麼能行夫妻之禮呢？可實際上他連真正的夫妻之禮都不曾了解，關於生理那一塊的知識他缺失得厲害。

「男人會對男人有反應嗎？」

林正南咬著牙不讓自己再發出一丁點聲音，他一個男子，被家主當成女人一樣使用，怎麼、怎麼能這樣……

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失了綿軟顫抖的喘氣聲，皇甫君覺得少了幾分樂趣，他以為林正南不會再說話時，那被他吻得紅腫的嘴巴吐出細如蚊吶的聲音。

「不是的……」

「嗯？」皇甫君把他的臉掰到與他相對的位置。

林正南聲線帶著很明顯的顫抖：「我是前戶部侍郎林和的長子，我是男人……」

皇甫君不甚在意地說：「林和？他被皇上以貪污之罪查辦了，你早就不是什麼官家子弟，你只是賣給我皇甫君的奴才。」

是的，林正南只是一件生殺予奪的物品，如果皇甫君不高興了隨時可以毀了去。殘忍的話毫不留情地把林正南打回現實，臉色褪去了紅潮，只剩下一片慘白。

皇甫君想，小乳父是他的奴，他不準許他有想離開自己的念頭，「怎麼，翅膀硬了，在爺面前敢自稱『我』了？」

「奴才不敢。爹爹他是被冤枉的，他不是這樣的……」林正南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了。

「你這麼說，意思是皇上冤枉了你爹？」辯論起來，林正南嘴笨舌拙哪裡是生意人的對手，一句話就把他噎得啞口無言。

「……」

林正南嘴巴動了動，咽下了已到喉嚨的話，他辯贏了又有什麼用？爹和娘都回不來了，鮮衣怒馬少年郎的畫面只能在夢裡出現。

罷了，橫豎已經低到塵埃里了，又何苦去為曾經辯駁，他無力替父親翻案，只能遵從母親叮嚀，儘力把正西拉扯大，方可面對九泉之下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