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皇甫君的許諾，林正南才將孩子交過去，他無意間觸到那面具人的手：好冰！怕是在外面呆了一宿。

「二少爺尚且年幼，不要讓他受凍了！」林正南忍不住叮囑道。

弄走了煩人的小兒子，皇甫君視線移向身邊的人，厚重的大氅蓋在瑟瑟發抖的男人身上，大氅的絨毛貼著男人蒼白的臉頰，嘴唇凍得烏青發紫。

林正南被看得不住往裡面縮，他沒有照顧好二少爺，所以皇甫君要這樣懲罰他嗎？奶水不夠也並非他所願，這種精細的差事果然還是不適合他。

「你的弟弟還吃奶嗎？」皇甫君抬起他的下巴，凌厲的眼神直視那墨玉般黑而有光澤的眼。

林正南肩膀在發抖，他點點頭，又搖搖頭，「老爺要罰就罰我吧，不要、不要打我弟弟……他吃習慣了，所以、所以……」

林正西確實有在吃，這個他不敢對皇甫君撒謊，可是他也怕皇甫君虐待林正西。

皇甫君冷笑道：「你竟然敢把奶水給別人吃？你是不是弄不明白自己是什麼身份？你是我兒子的乳父，若是不小心讓外面的人知道這件事，你可知是什麼後果？」

「老爺，奴才知錯了，奴才一定努力讓少爺吃飽，再也不敢給弟弟餵奶了！」他低下頭咬著牙，小聲而卑微地請求道。

他的心裡有著許多不甘，他是為了弟弟才成了這個樣子，做乳父也不是他想要的，他如履薄冰地度日，但是他連選擇給誰吃奶的權力都沒有，他什麼都不是，只是像狗一樣低賤的奴隸，他的不甘都只能吞在心底。

林正南三句話不離他弟弟，聽在皇甫君耳朵里感覺不那麼舒服。作為他的奴僕，應當以他這個主子為重，他把林正南從下人院裡帶出來，供他好吃好喝，這哀哀戚戚的委屈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皇甫君苛待下人。

雖然他不讓林正南見林正西，但是他有吩咐潔兒好生照看林正西，現在這個小乳父的處境不比一年前要好的多？林正南卻這樣看待他，讓他氣結。

「讓二少爺吃飽是你的分內事，是什麼給你勇氣，用這個來跟我談條件？」

林正南拚命搖頭：「不，奴才沒有在談條件，奴才求老爺你大發慈悲，不要罰我弟弟，他還太小，受不住下人的刑罰！」

皇甫君餘氣未消，醒來後的男人對他只剩下恐懼，倒讓他失了原先的興緻，他冷哼一聲踹開門拂袖而去。

這一晚的荒唐皇甫君歸結為太久未抱過女人的緣故，否則那個幹癟瘦削又無甚姿容的男人怎入得了他眼？他開始考慮再娶一名妻子，一來管理後院雜務，而來滿足自己的需求。他對林正南生氣歸生氣，心裡還是忘不掉那一夜林正南軟糯彷徨的眼神和生澀的反應。

皇甫君有數次都想來找林正南，但是總在最後關頭收回了腳。

他就不信找不到比林正南更好的，更體貼溫柔的人。

皇甫君自從記事以後就不喝奶了，他像忽然犯了癮似的，總覺得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奶香鑽進鼻子，勾起他肚子里的饞蟲，他喝了牛奶羊奶，還找了別的人奶，都感覺不對味。

難道他真的非林正南不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