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玖輕輕理了理袖口，淡而一笑似有若無般帶了幾分陰鬱。

他身姿挺拔，一身白衣落落大方。看著與往常並無一二，可似乎又有些許是變了的。

陸玖踏上九重天的門，踩著這青青綠草慢慢踱步而來。

葉子清微微笑著，眼上蒙著白紗卻美的出奇，那是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陸玖輕笑著道「子清今日可好些？」

葉子清微微勾唇「與往日一般，小玖……可找到了？」

陸玖笑著將手裡提了的烈酒放到石桌上「子清這有梅子，不如煮杯酒再細說。」

葉子清摸索著坐下「好啊，你來煮吧，喚阿弟拿些梅子。」

陸玖輕笑的道了句好，輕輕使了法術燃了火，將酒放在上面。

火灼目地跳躍著，略微細聽稍有辟啦之響。

不過片刻，桃枝犄角上掛著一籃梅子緩緩而來。

陸玖笑著摸了摸桃枝的頭「乖桃枝，你也嘗一嘗罷」，說罷，就從里拿了一個餵給桃枝。

葉子清微微含笑，陸玖將溫好的酒遞給他「子清先品。」

葉子清淡淡笑著嘗了一口，慢慢摸著將杯子放到石桌上，他忽而道「小玖，你找到他了嗎？」

陸玖笑著眉眼如畫，聲音如娟娟流水「子清當了幾年的神仙越發越回去了，你自然知道的，剝奪了命格者會是何下場。」

葉子清指尖一顫，略而苦澀一笑，輕輕撫上眼上白紗「用這雙眼睛，也換不回來嗎？」

陸玖淡淡搖頭「你自該知道，你只能替他開一條回來的路，就算他回來……也什麼都不會記得。」

葉子清一頓，輕輕笑著卻如同在凄凄哀泣，他慢慢道「一點……一點也不會記得嗎？」

陸玖淡淡笑著搖頭「分毫都不會記得，子清……他希望你快樂」

葉子清一愣，隨後樂了像是開懷一笑也像是無可奈何「我只想他在我身邊。」

陸玖點頭，柔言道「我懂得，子清你這般聰慧大概也猜測到是誰替你奪了魔印，你我友人，我自會幫你。你沒有說是誰……我心裡感激得很。」

葉子清微微含笑「這是什麼話？你生性通透……」他笑著淡淡搖頭「可終歸是天生的上神，明明是這般的心軟卻總是叫人誤會了去。」

陸玖笑著淡淡搖頭，玩弄著酒杯，忽而眉眼中似存了心事般一頓，將酒一飲而盡「子清該知道的，我是個惡人，罪不可赦。那地獄裡頭早就預留了我的位置。」

葉子清也笑著搖頭「你知道……闞念對我說過最深情的話是什麼嗎？」

陸玖一頓，淡淡搖頭「不知。」

葉子清微微撫摸著杯子，微而勾唇：「生不相見，死不相思。」

「只是當時已惘然啊，我沒讀懂他話里的纏綿悱惻，你可知……我多麼後悔，在那天晚上，我問他你有沒有一點喜歡我？」

葉子清嗤笑一聲，手指都在顫抖「我是多麼後悔……為什麼？就這樣把門關上了，為什麼就不能聽他跟我說呢！」

「他曾說……我只是比他的命還重要，僅此而已……」

葉子清苦澀萬分，神情恍惚哀痛「我沒有當真……雖然開心得很……可他說再也不想看見我的時候，為什麼我就當真了呢……」

陸玖不知該如何作答，只好聽葉子清繼續道「所以小玖……三千年的往事啊，你沒有讀懂，誰又能讀的懂呢？血流成河卻也救了多少無辜性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