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是誰的天，沒去打聽吧！」

「削他狗|日|的……」

這次來的人都是花豹的推心置腹的兄弟，聽到沈聿這麼說，他們能不火麼？能不沖麼？

所有人都擦拳磨掌，準備跟著沈聿去幹一架。

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在出發前收到了一個消息。

當天新悅大酒樓發生了一件事。

新悅大酒樓被砸了。

二樓，遍地狼藉，血跡斑駁，道上人一看就知道這裡發生過一場惡戰。

沈聿等人是中午到的，一看到這種景象，所有人都懵了。

花豹找了酒樓經理來問。

新悅大酒樓的經理，是一個懂得左右逢源的人，一不得罪道上的人，二還會討好局子裡面的人。

四十多歲，見了沈聿，也是恭敬的叫一聲「沈哥」。

經理說好像是私人恩怨。

早晨，酒樓剛開門的時候，就從外面進來了一個身形高大，穿黑色風衣的男人，上了二樓包間裡面，點了一壺茶。

十分鐘後，又一群拿棍的混子氣勢洶洶的進來。

直衝二樓包間。

他們先是站在走廊吵了一會兒，好像是一些什麼雞毛蒜皮的事。

但是混子血管裡面流的血都是暴動的，彪悍的，自己都能跟自己幹起來的，何況是面對那麼一個無視他們的男人。

男人太狂了，始終氣定神閑，穩如泰山的坐著。

「我在酒樓這麼多年，那男人一進來，我打眼一瞧就知道他不是善茬，那群混子也是無知，直接撞上去了。」

新悅酒樓里時常發生鬥毆事件，酒樓裡面的人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

酒樓的人都在一樓大堂，然後就聽到二樓一聲又一聲的慘叫，還有人直接從窗戶飛出去到大街上，砸出一灘血的，掙扎了兩下爬都爬不起來。

「嘖嘖嘖，真的是拿人當沙包打啊。」

酒樓經理現在想起都覺得可怕，十分鐘都沒到，二樓包間就毀了。

最後剩了幾個人直接從樓梯上滾下來的，其中一個紅毛還不服輸的揚起頭吼道。

「小子，你別狂，我老大來了，削不死你。」

紅毛放了狠話就準備朝外面跑，結果沒想到樓上的男人比他更快，單手抓住樓梯，翻身跳了下來，身姿敏捷得像一隻獵豹。

男人穩穩地落在紅毛面前，一雙眼睛帶著笑意瞧著他。

他的拳頭上還滴著血，是別人的。

據紅毛說，其實那一瞬間他對上男人的時候，他的本能是想逃的，只是他逃不掉。

「削我？」

「削我！」

「削我。」

「·······」

男人每說一句就揍一拳。

第一拳直接打掉了紅毛的兩顆牙，吐了出來。

第二拳揍在了紅毛鼻樑上，鼻樑都歪了，不停地噴出血泡。

他用了七八種句式說那兩個字，反覆說反覆打，一拳一拳的把紅毛打到了牆角趴在地上站不起來。

紅毛被揍地滿臉是血，毫無還手之力。

「你再說一句，削誰？」

男人轉身撿起來了一根棍子，是剛剛紅毛進來拿的那一根，駐在地上，問。

酒樓的人看到這一幕，他們敢保證。如果這時候紅毛要是說一句狠話，男人手上的棍子會毫不猶豫的像他的拳頭落在紅毛身上。

「·····削我，削我。」紅毛嘴裡含糊不清的連忙求饒。

紅毛其實早就想求饒了，只是男人不給他機會。

男人踹了他一腳:「滾。」

紅毛當天是連滾帶爬的出去的，地上都拖出了一條血痕。

紅毛後來對人說，那一天是他混道上以來，被削的最慘的一次，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男人就將一群人收拾了。

整個過程，又快又狠，毫不拖泥帶水，就跟平常打架似的。

男人收拾完人，掏出打火機點了一根煙，手機就響了，電話裡面事情好像挺急的。

男人接完電話，帶著一身血腥氣地離開了。

酒樓經理把事情經過說了，就進去了。

「對了，沈哥。」

沈聿又見經理返身回來，對他說。

「那人還讓我給你帶一句話。」

「你們港城是不是有一個叫沈聿的，如果他來了，讓他在二樓等我，他欠我弟一條腿。」男人臨走前留了一句話。

「我|操，這小子真|他|媽挺狂啊。」花豹聽了這話，牙齒磨的滋滋響。

沈聿笑，陽光下，笑的寒人。

「看來這場話，根本不用談了。」

對方已經把話說的非常清楚了。

沈聿近兩年很少出手擺平這些事，可他也是混子出身，混子本色。

「沈哥」這個名頭在道上不是白叫的。

那時候沈聿出手，必傷人，如今也不例外。

港城這個地方，打架歸打架，街斗是街斗，一般道上打架鬥毆，局子都不會管這些事，除非現場出了人命，才會插手調查。

這也是沈聿要帶上樑禎的原因。

至少能保證全身而退。

沈聿讓人把梁禎從車上帶下來，綁在了二樓的一個陰暗潮濕的儲物間裡面。

梁禎被蒙著眼睛跌跌撞撞的拖上了樓，他的手負於身後綁在一根木杵上。

「你們想幹什麼，唔。」

梁禎吼完這句話，猝不及防肚子就挨了一拳。

出手的是花豹身邊的一個小弟，之前在三樓的時候，梁禎還咬過他，他心裡還記著這事兒。

他臉色陰沉地說。

「你|他|娘的能不能閉緊嘴，老|子要不是看你是梁中天那個老不死的兒子，早他|媽想弄死你了。」

「·······」

梁禎咬著牙，憋著疼，這一拳直接讓梁禎的肚子痙攣，甚至講不出話來。

但是，憋在他心裡無處發泄的盲目憤怒，都比不過他憎恨現在自己的軟弱無能。

今天，一群人衝進房間里，在他錯愕的那一瞬，還沒開口，就被按在地上綁住帶了出來。

一點反抗餘地都沒有，梁禎有那麼一刻，都在想，為什麼？

他為什麼要像一隻螻蟻一樣的，任這些混子，以及黑道上所謂的大哥來踐踏，甚至被威脅？

為什麼？

梁禎不明白，因為在這個世界上，有些問題是沒有答案的。

就如同梁禎想不到在許多年後，他為什麼會當警察?

以及他最初的理想，都在他今後的人生路上慢慢地變得一片荒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