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禪的銀髮徹底濕透了，他仰躺在船上，失神的望著滿是霧氣的天空，眼睛彷彿被白色的東西遮住，連秦絕的臉他都看不清。

他忍不住想起自己的母親，忘了不知多少年前，當時雲涌舟還是本尊的時候，他親眼看到他的母親被父皇親手送上雲涌舟的床。

她以前躺在雲涌舟身下的時候，和自己的感覺一樣嗎？

時而疼痛難忍，時而飄上雲端，他第一次有這種感覺，在這之前，他只誤打誤撞看見過邀清暉做這種事，他覺得很噁心，他不僅噁心男男之間的事，他偶有翻到過師弟們的春情書，更加令他厭惡。

在仙山之時，蘇禪隱忍上進，並樂此不疲的幫雲涌舟收拾爛攤子，才成為了雲涌舟的得意門生，才有機會與雲涌舟走的越來越近，這種親近不是喜歡，是想找機會殺了他。

蘇禪殺了雲涌舟不僅是報辱母之仇，更是要站到更高的位置，不被他人掌握人生。

可是如今…好像一切都亂套了…

小舟上，秦絕頂著那張令他深惡痛絕的臉，像公狗一樣壓著他…這種感覺又噁心又快樂，他憶起哪些春情書，他現在的臉像不像那些女人一樣…

秦絕紅了眼眶，他死死的摁住蘇禪，心裡忍不住想，上仙又如何，清心寡慾又如何，平時一副禁慾的模樣，身體還不是照樣誠實。

當然只敢在心裡想想，他可不想蘇禪生氣跑了…

秦絕感覺呼吸的空氣越來越淺薄，他終於清醒了過來，他現在已經看不清抱著的人的臉了，抬手摸了摸，現在的應該是邀清暉。

「清暉，醒醒。」秦絕咬牙推開了他，「在這樣下去，我們會窒息在這兒。」

可沒人回答他，他們似乎昏睡了過去，重新穿好衣服，秦絕燃起一張符來，周圍瞬間清明了很多，這小舟居然自行漂出了忘川河，也不知這是哪裡，水居然是粉色的，秦絕好奇的湊近觀看，發現是水面上漂蕩著粉色的花瓣，層層疊疊，散發出異香。

秦絕猜測這花有合歡的作用，那這些花樹又種在哪裡，是在霧氣之中還是在霧氣之外？河裡沒有彼岸花，他們應該離開了忘川，現在又在哪裡？

靈力尚未恢復，秦絕不能再大範圍施咒，然而霧氣掠奪著空氣，他的呼吸逐漸急促，忍不住咳嗽起來，此時符紙也燃盡了，濃霧迅速籠罩起秦絕來。

空氣稀薄，符紙已經燃不起來了，秦絕在船上摸索著，他記得他的摺扇放在附近，這把摺扇是雲涌舟的好朋友賀靈扇送的，雲涌舟從未用過，因為一但使用，賀靈扇就會知道他的位置。

賀靈扇是雲涌舟的好朋友，但不是秦絕的，非必要，秦絕不想去認識別人，以前雲涌舟不用這扇子，是覺得召喚朋友幫忙，會丟了他的臉面。可現在秦絕管不了那麼多了。

摸到摺扇之後，來不及細看，他用力扯開扇子，反手一扇，頃刻間，霧氣消失無蹤。

視線一下清晰起來，太陽照耀在河水上，一片波光粼粼。

秦絕給蘇禪和邀清暉穿好衣服，沒有打擾他們入眠，一個人觀察著四周。

這裡沒有樹，沒有人，也沒看見妖，但濃霧散去之後，妖物的氣息嗆的秦絕喉嚨發緊。

他蹲在船里，撩起袖子，指尖輕輕拂開花瓣，正想著妖怪不會藏在水裡吧，水裡突然伸出一隻手，抓住了秦絕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