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好夢
小說: 輪迴噩夢 作者:于然卿 字數:4319 更新時間:2024-11-06 09:40:19
兩人的速度很快,讓人眼花繚亂,應接不暇,這一番交戰下來讓視野範圍都廣闊了不少。
一開始,無還會說幾句垃圾話,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越來越沉默,表情從輕鬆,變為凝重,最後染上了焦慮。
他發現自己的精神力運轉越來越力不從心,想要脫戰卻被對方抓的死死的。
原本,他以為計茗軒終於被自己激怒了,即使視對方為同胞,無也不喜歡,甚至是討厭對方那份高高在上的淡然,這讓他覺得自己在對方眼裡就是一個小丑,還是不好笑的那種。
所以,看著計茗軒打破從容,第一次主動殺向自己時,他是興奮的。
但很快,他就意識到了對方的意圖並沒有那麼簡單。
他是自信的,即使計茗軒再強,自己有母親幫忙還吸收了那麼多晶核,實力怎麼說都應該和對方五五開。
一開始,確實是這樣的。
但慢慢的,他開始跟不上對方的動作,然後逐漸變成了被壓著打。
他以為這人也有惡趣味,喜歡玩貓捉老鼠遊戲,但隨著精神力運轉的生澀,愈發沉重的身體和昏昏欲睡的大腦,讓無明白,對方一直在暗中入侵自己的大腦,破壞自己的精神網。
看著自始至終都面無表情,眼神平淡的計茗軒,無的腦海里浮現出了一個詞——怪物。
明明自己從小到大一直被叫為怪物,他也一直以怪物自居且感覺良好,但此時此刻,他覺得,比起自己,面前之人才是真正的怪物。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果然!果然我們才是同類!
即使即將失去意識,無那雙血紅的眼睛依然執拗且扭曲的盯著目光如冰的怪物,無聲開口:「你,屬於我!」
在完全失去意識前,他被一個空間裂縫帶走了。
看著裂縫合攏,計茗軒收回目光,該確定的東西已經全部核實,他已經知道這個世界是怎麼回事了。
意識一瞬間變的空白,等清醒時,他在塔特懷裡,對方的眼裡有心疼,有怒火,有不甘,這些情緒在一秒內全部消失,只餘下了寧靜,「要睡多久?」
這人心裡所想的事情,要做的事情,從來沒有和自己說過,只有天知道,感受著這人精神力網快速崩潰時,他有多想衝過去打斷對方這種可以稱之為自毀的行為。
可,最終,他還是選擇了相信。
看著對方倒下的身影,身體快過腦子的使用異能接住了對方,感受著那岌岌可危的精神網,塔特質問的話語涌到了喉間,可最終,他什麼也沒說。
看著面露疲憊卻眼帶笑意的愛人,他用最日常的語氣問了一個問題。
「大概,六個月。」
大概,計茗軒用了不確定的詞彙,那麼時間可能會比六個月要長,也可能會更短。
「你這是報復。」
明明知道自己需要一個準確的數字卻過接下來沒有對方的日子,可對方卻壞心眼的沒有給準確數字。
「但我原諒你。」
不可否認,他糟糕的心情,因為這個小小的玩笑變好了些許,他嘴角帶笑,颳了一下懷中人的鼻子,「睡醒後,記得把一切都告訴我,我的小王子。」
這個稱呼是來自哪裡來著?哦,對了,來自一個童話故事,和一個分別前的玩笑。
[阿茗。]
[怎麼了?]
[你是我的小王子,而我是你的玫瑰。]
[一言難盡的眼神]
[我最近看的一本童話書,覺得挺有意思的。]
[所以?]
[玫瑰能茁壯成長是因為小王子愛的澆灌,玫瑰滿心滿眼都是她的小王子,可小王子卻離開了玫瑰。]
[……]
[小王子最後醒悟過來,全宇宙只有那一朵玫瑰屬於自己,他決定回去,可最後卻死掉了,沒有小王子玫瑰會枯萎吧?雖然也算是一個好的結局。]
[……]
[結局我喜歡,可我並不喜歡過程,所以,我的小王子能不能在玫瑰枯萎前,回到玫瑰身邊呢?]
直到現在,計茗軒那無奈卻帶有笑意的雙眼依舊明晰,雖然對方的回覆是無聊,這段對話也就這樣輕飄飄的揭過,可他們倆的私人星際網賬號頭像卻不約而同的變成了玫瑰和圍巾,且一直沒有改變過。
他說出這個稱呼時,並沒有想要沒有記憶的對方回覆點什麼,但他確實在暗搓搓的傳達「小王子要快點回到玫瑰身邊」的意思。
看著對方合上眼,呼吸也平穩下來後,塔特準備把對方送到空間。
突然一陣風吹過,帶著殘破的草葉和清香,一句意料之外的回覆劃過耳畔。
瞪大雙眼,猛然看向懷中人,對方睡的安穩,可那句「好」卻清晰的留在了耳蝸里,落在了心裡,炸的他頭暈目眩,血脈鼓動。
「真是犯規,本來還想著等你醒來以後算總賬的,這下好了,你才剛睡著,我就已經繳械投降了。」低頭吻了吻懷中人的額頭,塔特溫柔開口,「好夢。」
這兩個字彷彿有魔力一般,話音落下的瞬間計茗軒的嘴角掛上了一抹淺淡的笑意。
無消失後,這片樹林也在剎那間恢復成了,按照時間和末世時的成長速度來說正常的茂密程度,雖草木遮擋了不少地貌,但還是能隱隱看出這裡是一座森林公園。
他看到了遠遠的原本被草木遮擋的嚴嚴實實的如果湖泊,陽光撒在上面波光粼粼,還有一條能勉強看見石磚的,用於行人散步和觀賞的人工小道。
對比進入時,出去要顯得輕鬆簡單的多。
出了林子以後,何夢清第一時間把張琳琳送去停車的地方,讓還處於昏迷狀態的對方在車上休息。
而計明秋則在白鉞把兩個人放在地上後面開始處理他們的記憶,另外三人很感興趣的在圍觀。
看著塔特一個人出來,計明秋沒有管,先不說某個急性子的傢伙會代替他,就看塔特那波瀾不驚的神態和對弟弟的絕對信任,他都能確信人沒事。
「誒?怎麼就你一個人出來了?茶茶呢?」果然,范衛奇不再圍觀,去詢問情況了。
「他在被壓制,用不了異能的情況下殺了那隻蜘蛛,因為消耗有點大我讓他去休息了。」
大部分的情況下,范衛奇都是能隱藏自己情緒的人,但只要牽扯到自己唯一的朋友,就很容易暴露,雖然絕大部分人看不出來,但在計明秋的眼裡還是太過明顯。
他也不是刻意隱瞞,但計茗軒現在的狀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就算只是微小的信息,讓不該知道的存在感知到了,也足以致命。
「晴姐,過會你去看看他的情況吧。」
「這樣啊,不愧是茶茶,真厲害!」
果然,粗神經的范衛奇沒有察覺到。
古晴是最知曉計茗軒真實情況的人,所以她知道塔特在說謊,最親密的人都不擔心,她又有什麼好戳穿的呢?
「好。」挑了挑眉,古晴應了下了這個根本不會落實的要求。
「蜘蛛的屍體還在嗎?」
等他們聊完,計明秋也處理完了兩個人的記憶,於是他順勢加入話題。
「還在。」回答完問題後,塔特後知後覺想起來自己忘了件事兒,但也沒沒必要特意提起。
「沒有降級吧?」因為森林變回了樹林,所以蜘蛛降級也不是沒可能。
「沒有。」
「行,我去收集數據。」說完後不管其他人的反應,我行我素的朝著樹林走去,但走到一半他突然停了下來,「差點忘了還得偽造白鉞的屍體,塔特你和我一起。」
「好的,大舅子。」
這一聲大舅子給計明秋嚇的差點左腳絆右腳以身作則告訴別人什麼叫做平地摔。
「別這樣叫我,我還沒承認你呢!」計明秋轉身推了推眼鏡,太陽的反光讓人看不出他什麼眼神,但他臉臭的明顯。
「阿茗承認就行了。」塔特無視對方的臭臉,笑容滿面的走到計明秋身邊,「快些吧,時間久了會有其他動物出現,然後把蜘蛛吃光的。」
「……有道理,走吧。」
看著兩人的背影,白鉞和范衛奇默默地鬆了口氣。
「哎呀,我以為阿哦這種性格不會和任何人起衝突的,更何況還是大舅子,沒想到啊……」范衛奇擦了擦額頭根本不存在的汗,剛才那一下,他都覺得自己不認識塔特了。
「秋居然忍下來了,真難得。」白鉞感嘆道。
別看計明秋現在一副精英冷靜樣,以前在訓練營時可沒少和人起衝突。
他這人本就不是一個脾氣好的,在訓練營里看不慣那些,因為個人原因影響任務的傢伙而主動嗆人,或者因為對方挑釁而演變成鬥毆也不是一次兩次。
關鍵是這傢伙打架還不行,每次都輸然後在輸後用別的方法討回來,導致他在部隊風評很差,但在上級里口碑又很好。
為了不讓計明秋挨揍,白鉞都會充當和事佬,可因為他嘴笨導致事態升級也不是沒有過。
所以,白鉞學乖了,他在起衝突之前拉住計明秋不就好了?
結果,根本沒用,當時是攔下來了,但計明秋事後肯定會報復回去,對方找上門後白鉞就被拉去代表他上場。
他們倆就這樣一起度過了訓練營的三年,這三年白鉞不知道幫計明秋打過多少場架,雖說也得益於次他成為了訓練營的第一。
訓練營結束後,本以為就算對方不去當兵,最起碼也會去當一個技術人員,畢竟對方玩數據是真的厲害,他不認為上級會放手人。
可沒想到訓練營結束後,這人就消失了,再遇就是在基地里。
仔細算下來,他們也有九年沒見了,時間果然會改變一個人啊,要是十五歲時的計明秋面對討厭的人早就開啟毒舌模式了,更何況是被那樣挑釁。
「此話怎講?雖說我和明秋哥不算特別熟,但我覺得他不是那種衝動的人啊?」范衛奇八卦之心開始熊熊燃燒,畢竟自己的人生被對方查的清清楚楚,但對方的事情他卻知之甚少。
畢竟想要查一個數據玩的賊溜得傢伙的資料,可以說是異想天開。
一直以來他都挺不服的,但這個人沒朋友,他根本沒機會從別人嘴裡套情報,現在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對方還主動談起,此時不聽更待何時!
在樹林中行走的計明秋不知道,自己底褲快被好友給透幹凈了。
恢復正常以後,路真的好走了很多,到達目的地花費的時間比起第一次進入時所花費的時間少了一半不止。
蜘蛛屍體還算完整,他所需要的東西都還在,扔給塔特一個錄像機後,計明秋把提箱放在地上做起了準備工作,不一會就著手收集素材了起來。
而塔特則在接過錄像機後,在附近用異能捏白鉞的屍體,一時間,除了刀劃過軀體的聲音,風吹過樹葉的聲音以外,什麼都沒有。
「我還以為你會問呢。」最先打破沉默的,是計明秋。
「嗯,確實,畢竟沒有人會放過了解愛人過去的機會。」捏完屍體,塔特把自己化作被計明秋膝擊暈倒的那個人後,打開錄像機關閉錄音,開始錄像,「但我希望他能主動告訴我。」
「以他的性格,估計一輩子都不會說,畢竟他認為那些事都不算什麼,沒有特意提起的必要。」說到那些事這幾個字時,計明秋下手不自覺的重了一些,這肢體可真難分離啊。
「可能吧。」錄完視頻,塔特關掉錄像機走到已經在收尾的計明秋身邊,「但我覺得他會說的。」
「還挺自信。」有條不紊的把素材擺放好,語氣可以稱得上漫不經心「咔噠」一聲,提箱上鎖,計明秋站起來,接過塔特遞過來的錄像機打開檢查,語調依舊沒什麼起伏,「如果能做到自然最好,雖然本人覺得沒什麼,但影響依舊存在,說出口話會好受很多。」
塔特靜靜地聽著,沒有插話。
「你是唯一真正走進他內心的人,只有你絕對不能離開他,就算迫不得已,也不要用『為了他好』的這種愚蠢的理由而推開他。」
檢查完錄像沒有問題,他把攝影機合上放入了地上的背包里,拉上拉鏈,背上以後,沒管塔特的反應,他提起提箱站起來朝著樹林外走去,「好了,走吧。」
「我倒是不這樣認為,他接納的人可不止我一個,我只是走的比較深而已。」看著計明秋的背影,塔特開口,「而且我也不是那種會為愛放手的人,你大可放心。」
「怎麼,不裝了?」計明秋頓住了腳步,他扭頭看向塔特,對於剛才的發言他一點也不覺得意外,「你這樣我倒是看著順眼多了。」
「沒辦法,第一印象很重要。」塔特微笑。
「確實,爸媽就挺吃你那套的。」計明秋推了推眼鏡,表示無奈,「特別是媽,所以我即使看穿了也沒說什麼。」
「謝謝大舅子。」
「……都說了別這樣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