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觀來講，沈喃絕對算不上什麼性情溫和的女孩子，她生的明艷大氣，單看長相就攻擊性十足，更何況長年累月的混跡於光鮮的名利場，銳氣十足。

所以這些年在她與宋琰的相處中，實際上大部分時間還是她佔主導，擁有決策權。

可長桓重逢之後，她發現事情有些不太一樣。

宋琰開始出現她從未見過的一面，在許多小事情上，展露霸道的性子，連眉眼裡都壓著迫人的光。

譬如……他強行將沈喃扣在了身邊。

冷不丁換了住所，沈喃其實有些不太習慣，這個地方有些偏僻，處在郊外，導致她去工作室並不方便，她隨口抱怨了一句，當天下班的時候，就被宋琰接去了她的房子。

「啊……」

沈喃一臉錯愕，「你怎麼突然讓我搬回來了？」

宋琰聞言，也只是摸摸她的頭，溫聲糾正：「我從來沒有不讓你搬回來過。」

沈喃靠著牆，環視一周，只覺得恍若隔世。

熟悉又陌生。

她住在這裡的時間也不長，並不至於生出什麼歸屬感，但看著宋琰有條不紊的收拾家裡，心裡頭還是生出一種別樣的意味。

這樣的日子，好像……也不錯？

她開始有些動搖。

在長桓穩定下來之後，A市的記憶好像漸漸模糊起來，直到姚女士打電話喊沈喃回去過年，她才驚覺一年又過去了。

宋琰在廚房做飯，她靠著窗看外面，捏著煙再三思索，還是沒點。

夜幕一點點落下去，白晝消亡，被黑暗吞噬。

她又看了一眼廚房的方向，影影綽綽的燈光映出那人熟悉的影子，有那麼一瞬間里，她覺得他們兩個又回到了最起初的那兩年。

相敬如賓，兩不幹涉。

沈喃的工作一如既往的忙碌，兩人同住一個屋檐下，相處的時間卻不太多，更甚至於有些時候，她到家之後，屋子裡都是黑的。

宋琰好像比她還忙。

這讓她無形之中鬆了口氣。

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但自從重逢的那一夜之後，兩人就再也沒有發生過什麼。

宋琰行為端方，絕沒有越矩一步，彷彿那一夜的強硬是一場夢，像是被憑空捏造出來的一般。

「過年要回A市嗎？」

宋琰做好飯，收拾碗筷，規整的一一擺好，抬頭問了沈喃一句。

沈喃將煙捏在手心，笑了一下：「還沒想好，你要回嗎？」

「看你。」

宋琰站在餐桌邊，望著沈喃，猶豫了一下，「想抽就抽吧！我沒關係，可以去別的房間。」

他其實知道她在剋制和遷就自己。

「沒有，」沈喃迅速將煙丟進垃圾桶，去洗了手，笑眯眯的湊過去：「今天吃什麼？」

三菜一湯，都是她喜歡的。

「辛苦了，」沈喃拉開椅子坐下來，「過一會兒我洗碗。」

宋琰沒應聲。

吃飯的間隙，家裡安安靜靜，他本就不是多話的人，沈喃不開口，他大多數時候也不會說些什麼。

那一夜……她恐怕是厭煩自己了吧？

但到底是名利場混跡多年的人，再是如何反感什麼，也能維持該有的體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