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小混混毫不猶豫地扇了男孩一記耳光，男孩的嘴角已經滲出了鮮血，半邊臉就像發麵一樣，一下子就腫了起來，臉上還有深深的紅印。

「知道老子是誰嗎？你他媽懂不懂尊重！」

「呸！」男孩吐出一口帶著血的唾沫，惡狠狠地盯著這個小混混，「只會欺負人的垃圾，尊重？尊重你大爺的！」

小混混一聽，一股火氣更是竄了起來，兩個人都在年少輕狂的年紀，誰願意服軟？

一把挑刀從小混混的腰間掏了出來，鋒利的刀在男孩的眼前晃了晃：「小子，現在跟我道歉，還來得及。」

「跟你道歉？我他媽怎麼可能給人渣道歉？」

「啪！」

又是一記耳光，來的毫無預兆。

「你他媽就算捅死我，也別想讓我跟你道歉！」

然而這一次，耳光沒有再落下。

小混混看著男孩忍著臉上的疼痛，咬著牙都要罵自己的樣子，忽然間居然覺得，在對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幾年前那些追債的來到自己家的時候，對自己也是這般拳打腳踢，但是自己也沒有服軟，甚至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就去捅那些追債的。

追債的也怕了，慢慢地也不敢再來了。

從那時候起，小混混就知道，只要你比別人還狠，別人就不敢欺負你。

也是從那時候起，小混混漸漸過上了整天打架的生活。

面前這男孩的狠勁，和他的那種不服軟的眼神，還真是和自己有那麼幾分相像。

「最後給你一次機會，道歉，我放了你。」

「我憑什麼跟你道歉！你以為你是誰！像你這樣只知道動拳頭的混混，有娘生沒娘教的人渣，我他媽憑什麼跟你道歉！」

「你說什麼？你他媽有種再說一遍！」

「有娘生沒娘養的人渣！」

「我操你大爺的！」

這句話幾乎是戳中了小混混心頭最脆弱的一點，他幾乎是自己一個人摸爬滾打活下來的，他最討厭的，就是別人罵他沒爹沒媽！

小混混也紅了眼，手中的挑刀，竟毫不猶豫地捅進了男孩的身體！

鮮血立刻順著傷口就流了出來，黏糊糊地沾了小混混一手。

「嘶——」男孩倒吸一口涼氣，忍著小腹的劇痛，依舊不服軟地罵道：

「想要得到別人的尊重，靠的不是拿拳頭打架，而是做讓別人佩服的事！像你這樣的人，我他媽一輩子不會跟你道歉！告訴你，我他媽過來之前就報警了！有本事你別跑！」

手上還有鮮血的溫熱感，這下子讓這小混混冷靜了幾分，看著眼前這個男孩咬牙切齒的模樣，他竟然有些晃神——

太像了，簡直和自己一模一樣……

怎麼就出手了……

對不起……

然而他的話，卻沒有說出口，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在心裡說過了道歉。

那個小混混旁邊的小弟，顯然沒想到自己的大哥真的會出刀子捅人，他們雖然混，但是還沒到要鬧出人命的地步，今天打人的原因，本就不是什麼大事，而且這小子居然早就已經報警了，才出面阻攔的……

這眼看事情已經收不住了，面前的大哥還在愣神，小弟也慌了，連忙提醒了一句：

「大哥……這？」

「算了，走吧。」

那句道歉，他到底還是沒能說出口。

等小混混走了，一直躲在男孩身後的那個同學，馬上爬了過來，當他看到男孩身上的鮮血的時候，嚇得叫出了聲：

「段……段曉午！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