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錦安靜的坐在謝瓷身邊沒有說話，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做的這件事情已經觸及到了謝瓷的底線，哪怕這個人是她，謝瓷也不會輕易原諒的。

「寶兒，對不起……」

齊錦想了想，看著謝瓷難看的臉色，原本的難以啟齒在這一刻瞬間崩塌。

她就知道自己在面對謝瓷的時候，這件事情是無論如何都隱瞞不住的。

所以在做這件事情的那年，她整整一個禮拜都沒有去見謝瓷，一直都是避著謝瓷上下學。

最後還是因為謝瓷忍不了她的反常行為，將她堵在了放學的路上，她才結束了這件事情的進行。

「我說了……不要說任何對不起，我想讓你對得起我，對不起這句話太過於沉重了，我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對不起。」

謝瓷本來就很焦慮，在聽見齊錦這句對不起以後，瞬間就炸了。

她像個不講理的孩子一樣，突然站起身來歇斯底里的吼著。

可面前的人只是看著她撒潑，平日里那麼嬌慣著她的人，可現在看到她這般行徑，除了那眼底的心疼沒有表露出來的以外，卻完全沒有要解釋這件事情的意思。

謝瓷心裡有點疼，她明知道他的姑娘隱藏了很多事情，可她卻沒有任何知情的權利。

「阿錦，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你也曾說過我是你的一道光，可你現在確定要避光芒，一個人走向黑暗闖蕩嗎？」

謝瓷知道自己沖著齊錦發瘋沒有用以後，很快就轉變了自己的方式。

「寶兒，你知道的，我本來就已經身處於黑暗之中，黑暗早就與我同行，我確實說過你是我前進的那束光，可是這束光從來都不屬於我，而現在，我恐怕要放棄追逐這束光了。」

齊錦很想伸手將站著的人拉回到自己身邊，可是她看了看自己四周，除了遍布著荊棘的泥沼，再也沒有任何幹凈的落腳地，他沒有辦法澆那麼純潔幹凈的女孩從神壇落到塵埃。

她的姑娘就應該坐於神壇上，不被這世俗的一切所牽絆，金玉跌落塵埃里，確實洗凈以後仍可綻放光華，可這金玉本就不屬於塵埃，它本來就沒必要來接受這樣的苦難。

「所以，阿錦是要放棄我了嗎？」謝瓷哽咽著詢問齊錦。

其實她們兩個之間早就已經不一樣了吧，只是重逢的喜悅沖淡了她所有的不適應，讓她感覺只是因為她們太久沒有相見，所以才會有這樣的違和感。

可現在打開了天窗，她們終於看見了太陽，才發現太陽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溫暖，仍然讓她們冷到徹骨。

要放棄謝瓷嗎？

齊錦聽到謝瓷的話以後，卻並沒有著急的先回答問題，她的表情甚至都沒有變化，可謝瓷看著齊錦的面容，總感覺現在的齊錦，是比任何人都要悲傷的。

她當然不想放棄謝瓷，可她已經沒有任何資格站在謝瓷身邊了。

「寶兒，我和黎承稚之間確實沒有什麼，你得相信我，永遠都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情，我不知道這個消息你到底是從哪裡得來的，但我現在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確實曾和他有過一段淵源，但絕對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齊錦想了想，如是的說。

謝瓷緊緊皺起的眉頭，卻並沒有因為她的這句保證而得到舒展。

她的阿錦在避重就輕……

現在重要的問題哪裡是因為黎承稚，很明顯，對於齊錦接下來的選擇相比，黎承稚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

謝瓷不想讓齊錦一個人走上絕路。

「這就是阿錦給我的最終答案了嗎？」謝瓷低著頭，看向自己的腳尖。

綿軟的拖鞋是顧知簌從國外特定的，他也沒有說是什麼動物的皮毛製成的，踩在腳下格外的舒適溫暖。

齊錦咬了咬牙，重重的點了點頭。

既然所有事情都已經下定了決心，她就不應該再來煩擾謝瓷。

謝瓷的路，應該是光明的璀璨的，而不是跟她一起走遠那條泥濘小道。

「寶兒，以後你總會明白我現在的選擇的。」

「我他媽明白不了啊，你以為你是誰，你憑什麼替我做決定，難道你要讓我眼睜睜的看著你走向死路？」

謝瓷恨不得把齊錦的心挖開看看是不是已經變成了黑色，她怎麼能這麼狠心，在自己明知道她會走上不歸路的時候，還不讓自己拉她一把。

她已經看著她放棄過一次屬於自己的未來了，那麼有美術天賦的阿錦，因為家族的變故選擇了從醫，謝瓷不相信齊錦從來沒有後悔過此刻的選擇。

聽著謝瓷張嘴罵人，齊錦還聽著很新奇，她其實一直都知道謝瓷這張嘴巴很厲害，從前也曾聽過同學給她吐槽，可是謝瓷從來沒有對著她亮過爪牙，在一次又一次的順遂中，讓她也忘記了謝瓷還有這樣的一面。

謝瓷像一隻炸毛的波斯貓一樣，一雙好看的眼睛死死的瞪著齊錦，她實在不明白，這個人在這種時候竟然還能笑出來是怎麼回事。

「寶兒，放過自己吧，我們的路已經不一樣了，我們再也沒有辦法同行，而現在的我只能成為你的累贅，彆強求了。」

齊錦說的話很喪氣，她知道自己這些話不應該對著謝瓷說的。

可她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秘密接二連三的被人揭開，或許在最初的時候她的那些想法，就是錯誤的。

或許，她的母親說的很對。

她就是一個災星，她只會給身邊的人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和她一起雙生的姐妹都去世了，那個本來應該和她是最親近的人，卻死在了風華正茂的十八歲，她沒有辦法原諒自己。

她不可能再因為自己去害死謝瓷……

而且現在謝瓷已經有了顧知簌不是嗎，哪怕那個男人有些小毛病，哪怕那個男人在性格方面有些小問題，但這些相比於她現在的處境來說，都算不得是什麼大問題。

「齊錦，你要不要聽一聽自己在說什麼鬼話，葉長安那個混賬是不是又給你灌輸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謝瓷聽了齊錦的，尖利的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