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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杯威士忌

    90年代香港,常遭妻子许小安冷暴力和语言攻击的杂志社职员邢放,在一家名为“初见”的酒吧结识一名近洋船员许原峰,邢放在阿原的带领下清楚了自己的取向,二人开始一段禁忌之恋~

    第七章 鸽子

    小說: 一杯威士忌 作者:江無巷 字數:5865 更新時間:2024-02-17 22:40:36

    “关门?为什么?”邢放一边吃一边皱着眉头。“我看他们生意不是挺好吗?蛋挞也好吃。”

    “好像是因为老板的女儿要接他去加拿大住,准备移民了。”阿原回道。

    邢放突然想起对面那家麻辣火锅店。昨天晚上刚来还在楼下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左右,火锅店里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最近听说铜锣湾这边有一家麻辣火锅店挺出名的,大概就是阿原家对面这家火锅店了吧。挺想去试试看的。

    “阿原,什么时候我们去对面这家火锅店试试呗,挺出名的。”

    阿原没有回答。

    邢放伸出手在阿原眼睛前晃了晃。

    “你确定你想去?”阿原问。

    “嗯?怎么了?”邢放感觉阿原的表情有点奇怪,像是在笑,但不明显。

    “那家店的老板,好像挺喜欢我的。”阿原忍着笑看着邢放。

    “男的?”邢放愣了愣。

    “女的,染着一头橙色的头发。”

    “你去过吗?”邢放问。

    “我去过几次,后来她直接让我免费吃吃喝喝了,我说多不好意思就拒绝了,后来又总是问我有没有空出去玩,我说我一直没什么空,她还是一直缠着,所以我后来没怎么去了,已经有两个月没去过了,不过确实挺喜欢那的火锅。”

    “......不管了。”邢放叹了口气,“但是我还是想去试试看啊,毕竟那么出名。”

    郉放倒是不太在意,反正那是个女的。

    “好吧,下次带你去吃。”阿原把剩下的皮蛋粥一口倒进嘴里。

    “你这样子吃东西,不怕得胃病吗?”郉放想起阿原之前也是把一整杯酒灌进嘴里,“嘴这么大,怎么接吻的时候没发觉。”

    阿原凑了过来,张大了嘴给郉放看,“大不大?”

    郉放一巴掌扇过去。“我直接把你下巴掰到脱臼。”

    阿原吸了一口凉气,又坐下去,认认真真吃他的糯米鸡。

    吃完早餐,郉放看了看表,已经超过上班时间了,现在开车过去绝对会迟到。

    “算了,今天不去上班了,打电话请个病假。”

    郉放躲到厕所打开电话盖,拨了一通给社长。

    阿原在外面听见郉放在厕所咳嗽的声音,还打了几下喷嚏,忍不住笑出声来。郉放这么好的演技,不当演员可惜了。

    郉放请完假,从厕所走了出来。

    “给你报个名吧。”

    郉放反应不过来,“报什么?”

    “TVB演员培训班,明天你就去面试。”

    郉放白了他一眼,靠着他在沙发坐下了。

    “看不看电视?”阿原问他。

    “不看,六合彩晚上才开奖,现在没什么可看的。”

    阿原愣了愣,“你不是说你不赌吗?怎么看翡翠台开奖?”

    “好玩呗,看那个球转啊转然后猜数字,你不觉得好玩吗?”郉放笑着对阿原说。

    “不觉得。不好玩。”阿原很直白的说。

    “那你说看什么好玩?要不看做菜的吧。”

    “不看,我又不做菜,要么楼下吃,要么一锅煮,实在不行就皮蛋粥,番薯粥,八宝粥,熬啥粥都行。”阿原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到电视旁的柜子里,翻了翻,找出一块光碟。“看电影吧。”

    “原来你有光碟!我还以为你不看的呢。”郉放走了过去,“看什么?”

    “英雄本色。看不看,盗版的光碟,地摊上买的,才三块港币。”

    “当然看,虽然我看过两三次了,但是很刺激。”

    阿原把光碟放进碟机里。电视上出现了画面。

    首先就是张国荣被枪打成马蜂窝,然后狄龙从床上惊醒,满身是汗,背后的一大片刺青尤为刺眼。

    郉放和阿原在沙发上坐下,阿原靠在郉放肩上,郉放伸出手轻轻搂着他。两人就那样静静地看着电影。

    Mark哥嘴叼着一根火柴,左右手各拿着一把枪,进了枫林阁帮阿豪报仇。那姿势,那气场,实在是太酷了,虽然看了很多次,但每到这个片段,郉放还是激动的想蹦起来。阿原似乎知道郉放要干什么,他按住了郉放的肩膀。“认真看。”

    “砰砰砰。”几声枪响过后,枫林阁的人几乎毙命,只有一个人还拖着一口气,爬到门外,朝Mark哥开了两枪。这两枪正中右腿,Mark哥倒了下去,顺势把盆栽里藏着的枪拿起来,朝后面扳动了枪机。几声枪响过后,一切平静下来。Mark哥拖着受伤的腿,又慢慢朝那人走了过去,朝他的脸连续开了好几枪,打的他血肉模糊。

    “过瘾!”郉放鼓了几下掌。

    阿原转过头看着郉放,嘴角带着笑意。

    电影继续。Mark哥的右腿因枪伤残疾,从此以后跛着脚走路。放到这的时候,郉放感觉阿原的肩膀似乎抖了一下。

    “没事,继续。”阿原笑了笑。

    “我等了三年,就是要等一个机会,我要争一口气,不是想证明我了不起,我是要告诉大家,我失去的东西一定要拿回来!”Mark哥信誓旦旦对阿豪说。

    电影最后,一声枪响,Mark哥被最大反派开了一枪,身亡。豪哥一扳枪机,把反派阿成打死。豪哥拿出身为警察的弟弟阿杰衣服里的手铐拷在自己手上,和弟弟走了出去。阿豪自首,两兄弟重归于好。

    电影片尾曲是张国荣的《当年情》。

    “拥着你,当初温馨再涌现,心里边,童年稚气梦未污染......”郉放不由得哼了起来。

    “电影结束了,阿原。”郉放用肩膀轻轻碰了碰靠在他旁边的阿原。阿原没有回应。

    不会是睡了吧。郉放又叫了几声,阿原缓缓抬起头来,目光有点呆滞,“啊?知道啊。”

    郉放皱了皱眉头,“你没事吧?不舒服吗?”

    “让我坐会,电影太好看,缓不过来。”阿原盘着脚坐在沙发上,揉了揉眉心闭着眼睛。

    郉放跟着阿原安静静地坐着,时不时瞥他一眼看看他好了没有。

    “你先把光盘取出来吧。”阿原对郉放说。

    郉放走到电视旁蹲下去,把光碟从碟机里拿出来,套上封面在柜子里放好。

    郉放转过头,便看见阿原站了起来,一边咳嗽,一边捂着肚子弯着腰咬着牙,一脸痛苦。

    “怎么了怎么了?”郉放冲了过来。

    “厕所,厕所。”

    阿原以极快的速度跑进厕所关上门,郉放在外头,听见里面的呕吐声,像是在干呕,呕完又开始剧烈咳嗽。听起来似乎不太严重。

    阿原吐了点早上吃的皮蛋粥,胃酸让整个喉咙都隐隐灼痛。

    这药的副作用也太大了吧。阿原撑着马桶盖,闭上眼睛,轻轻叹了口气。

    厕所传来冲水声。阿原开了门还是捂着肚子走了出来。

    “怎么了?”郉放一脸担心。

    “没事,胃酸反流,我吃点药就好了。”

    “叫你吃东西不要太快,跟饿死鬼一样,酒也是一杯灌!”郉放端了一杯水给阿原,有点生气。

    “没事,真的没事。”阿原摆了摆手。

    “药在哪里,我帮你拿。”郉放问。

    “没事,我自己拿,在房间里。”阿原走进卧室,郉放也跟着去。

    阿原在拿药的时候,郉放参观了一下他的房间。床边有个画架,昨天晚上居然没注意到。画布是空白的,大概是上次颜料被磨掉,阿原扔了吧。

    画架旁边是颜料,还有浸在水桶里的画笔。

    窗边有张桌子,上面有十几本书。

    “你看书?”郉放走近桌旁掀起几本看了看,都是三毛的小说和散文。还有几本龙虎门漫画压在书底下。

    “你还看这个?”郉放拿起龙虎门对正在吃药的阿原晃了晃,“这个,我大学的时候都看过了,现在已经没看了,书我也很少看了。”

    “我喜欢龙虎门,挺热血的。”

    郉放走到窗前,掀开窗帘看下面,能看见楼下自己的车。对面的火锅店已经很热闹了。

    吃完药,郉放和阿原又在沙发上坐下,阿原靠着郉放,郉放搂着阿原。

    “昨天晚上怎么突然来找我,许小安不知道吗?”阿原问。

    “被赶出来了。门反锁,不让我进。”郉放回答。

    “所以你才来找我?如果当时她开门的话,你是不是就不会来找我?”阿原问。

    “如果昨天晚上她开了门,可能我真的就来不了了。所以我感激她。”郉放笑了笑。

    “为什么?”阿原朝郉放这边拱了拱,脸枕在郉放肩膀上。

    “我感激她昨天晚上把我锁在门外,让我有机会来找你,和你一起睡觉,一起吃早餐,一起看电影,一起做很多很多事情。”

    阿原噗嗤一声笑出来,“那我也得感谢她。过两天我买点水果去致谢。”

    “我陪你一起去。”郉放也笑出声来。

    两人笑完,又安静下来。阿原伸出手去茶几拿烟,点燃了一根。

    “给我一根。”郉放说。

    阿原拿出一根烟,郉放把烟叼着,“打火机呢?”

    “不用打火机,你脸凑过来。”郉放凑了过去,阿原也凑过去,两人的烟相碰,郉放用力吸了一口,点燃了。嗯,清爽。

    两人懒洋洋地靠在沙发背上抽烟。烟雾飘在空中散开,阿原看着郉放的脸,又一次看见郉放长长的睫毛下的黑眼圈。

    “大熊猫。”阿原轻轻地说。

    “什么?”郉放转过头看着阿原。

    “我问你,你是不是很累啊?”阿原和郉放对视着。过了一会,郉放点点头不说话。

    “那你会不会有时候觉得,活着很累?”阿原又问。

    “我觉得生活很累,不代表我觉得活着很累,这是有区别的,”郉放抽了一口烟,缓缓吐出来,“比如说,我觉得这份工作很难,但不代表我放弃这份工作。我生活很累,不代表我想去死。”

    “知道了。”阿原点点头,“人不能自杀,这是不对的。”

    “当然不对,自杀了家人多难受啊。”郉放把茶几上的烟灰缸移过来,把烟掐灭了。

    “你黑眼圈很严重啊,像一只大熊猫。”阿原对郉放说。

    “早上的时候照镜子,我也觉得很黑,还有,你厕所镜子是真的脏,你不用照镜子的吗?”

    “不用照镜子,我知道我很靓。”阿原笑着说。

    郉放啧了一声。

    “郉放,你躺下来,枕在我大腿上。”

    “怎么了?”郉放一边问一边躺下去。

    “我给你按按摩。”阿原的手在郉放眼睛周围划过,按着眼睛周围的穴位。

    “你还会这个?”郉放闭着眼睛,很享受。

    “我只知道这些穴位,其余的不会。我自己也经常按。”

    阿原按了很久,郉放差点睡过去。阿原停止了按摩,但是郉放不想起来。

    “那你就这样躺着吧。”阿原轻轻对郉放说。

    “嗯。”郉放闭上眼睛。

    郉放并没有真的睡着,只是觉得疲倦。过了很久,隐隐约约听见阿原在叫他。

    “郉放,郉放,醒醒。”阿原大腿摇了摇,郉放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搓了搓脸。

    “我腿麻了。”阿原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郉放伸出手,给阿原按了按。

    郉放看了看表,已经下午一点了,两人还没吃午餐。现在出去吃好像太晚了,况且郉放是一点都不想动。他看了看旁边的阿原,应该也是很饿了。

    “中午还没吃,我们吃什么?”郉放问。

    “随便,什么都行。”

    “那我去煮面条,家里有面条吗?”郉放走到厨房,找到米粉,又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几颗肉丸和一大块午餐肉。

    阿原坐在沙发上一边抽烟一边看着厨房里的郉放,嘴角带着笑意。过一会厨房便飘来浓浓的香味,阿原走到厨房一看,顿时看呆了。

    郉放拿一堆调料,鸡精,蚝油,麻油,酱油,辣油,各放一勺进去,应有尽有。怪不得那么香,吃了几乎能毒死人。

    “你干什么?”阿原赶紧把郉放手上的酱油瓶抢过来。

    “煮米粉啊。放点调料好吃,我经常这样煮。”郉放想把酱油抢回来。

    “你这叫放一点吗?”阿原叹了口气,把调料全拿走放在柜子里,“别再加了,再加真吃不下去了。”

    “好吧。”郉放拿锅勺搅拌了一会,关了火,把锅和碗筷端出来放在饭桌上,和阿原一起吃。

    郉放把几颗肉丸子盛到阿原碗里,“你瘦,要多吃点。”

    “你不也瘦。”阿原夹着一颗肉丸吃着。

    “我没你瘦,我一米八二还有一百二十五斤呢。”郉放喝着汤一边说。

    “我不也差不多。”阿原耸了耸肩。

    “郉放,快点吃,吃完带你去一个地方。”阿原一整碗面吃完,郉放还在夹着午餐肉慢慢嚼着,“怎么吃这么慢?”

    “是你吃太快了,”郉放白了他一眼,“去哪?远不远?”

    “远,所以叫你吃快点啊。”阿原端着碗进了厨房,放进洗碗盆用水冲了一下,对郉放说,“待会你吃完把碗和锅放洗碗盆里就好,我来洗。”

    “好。”郉放加快了速度拼命把米粉扒拉着嗦进嘴里。

    两人吃完米粉,把东西放洗碗盆里,擦干净桌子。

    “你要带我去哪个地方?开我的车吧。”郉放说。

    “不能开车,要坐飞机。”阿原在抽屉里里摸索着,然后拿出了一袋东西。

    郉放愣了愣,“骗我的吧?到底要去哪?”

    “坐飞机,去天上。”阿原牵着郉放的手,往一个地方走去。开了门锁,里面有一些杂物,但是往里走有条小楼梯,通往上面。

    阿原带着郉放往上走,拿钥匙开了楼梯的门,刺眼的阳光立即照射进来。

    “这就是你说的天上?”郉放和阿原站在天台上,天台很大,有栏杆围着,栏杆上用衣架晾着阿原几件衣服。

    “对,快下飞机。”阿原说,一边带着郉放走到楼梯后面。

    “哇哇哇!”郉放惊呆了。有十几只鸽子在地上走来走去,见阿原和郉放上来,有几只被惊吓到飞到天上去,但过了一会又飞了下来。

    “怎么样?”阿原拿出来袋子,郉放仔细一看,原来是鸽子的饲料。

    “都是你养的吗?这么多!”郉放踮起脚尖轻轻走过去,蹲了下来伸出手,但是鸽子都走开了,没接近他。

    “你没拿饲料它们不会过来的,”阿原也蹲了下来,“不是我养的,是有一天我上来天台晾衣服,看见有几只鸽子,我就想着去下面拿点面包上来喂它们,掰成一片一片的。”

    阿原笑了笑,“没想到它们从那个时候开始就赖着不走了,然后我就每天上来喂它们,还专门买了饲料。结果鸽子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就变成这样了。”

    “照你这样说不还是你养的。”郉放把手伸进袋子里摸了一把饲料出来,放在手心里,伸到鸽子面前,有几只走了过来,轻轻啄着手心里的饲料。

    阿原也摸了一把饲料出来放在手心伸过去。

    “咕咕,嘟嘟,小黑,小蓝,坏蛋,快过来,吃东西啦。”

    那模样,就像在叫自己的一群亲生孩子们一样。

    “这是什么名字?”郉放蹲在阿原旁边笑个不停,“这么多只鸽子,你是怎么分辨它们谁叫谁的?”

    阿原伸出手指给郉放看。“我观察这些鸽子好几个月了,特征还是有的,那些没什么特征的鸽子,统称为咕咕,那只脸很大的叫做嘟嘟,”阿原又指了指那两只灰黑色的鸽子,“那两只最好认,其他鸽子都是白色,就这两只是灰黑色的还带着一点蓝,那只黑色比较多的是小黑,蓝色比较多的就是小蓝。”

    “那坏蛋是哪只?”郉放双眼在鸽群里找那只看起来像坏蛋的鸽子。

    “那只你得观察久了才知道,”阿原眼神也在鸽群里瞄来瞄去,“坏蛋它最喜欢乱拉屎尿,还喜欢放着自己跟前的饲料不吃去抢别的鸽子的饲料,经常打架,拉都拉不住。”

    “你还给鸽子拉架?”

    “没,开个玩笑。认真看,我们来比赛谁更快找到坏蛋。”

    “好,怎么找?”郉放问。

    “这要看你聪不聪明了。”阿原看着他,笑到嘴都快咧到耳根去了。

    郉放想了想,从饲料袋里又摸出一把,扔在地上。一群鸽子争先恐后飞过来啄着。郉放又摸了一把扔去更远的地方,鸽子又跑到那边去啄。突然有两只白色的鸽子拼命扇着翅膀,互相冲对方死命啄去,几根羽毛都被扯下来。换做是人的话,现在给他们一把刀它们都能互捅了。

    “这两只这两只!”郉放指给阿原看。

    “对,然后你再看一看,这两只谁的喙更长些。”阿原说。

    “这只!”

    “对,就是这只!”阿原鼓了几下掌,郉放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坏蛋最喜欢跟这只鸽子打架,可能是看它喙短好欺负,”阿原想了一下,“要不要给这只打输的取个名字?”

    “好,要取什么?”

    “让我想想看,嗯……”阿原摸着自己的下巴。

    “叫救命怎么样?”邢放说。

    “这名字有特色。”阿原忍不住笑了,“就叫‘救命’吧。”

    “救命!救命啊!救命!”两人大声喊道,乐个不停。整个天台都是他们的呼救声。

    “小声一点,等一下楼下邻居听见真报警了。”郉放推了推身边的阿原。

    “没事,差佬来了我就跟他们说你猥亵我。”阿原朝郉放挑了挑眉。郉放一拳过去,把阿原肩膀一推,阿原一屁股坐在地上。

    “救命啊!我要告你谋杀!”阿原喊道。

    “别闹!”郉放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阿原也站起身子拍了拍屁股,点燃一根烟靠在天台的栏杆上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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