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晟。」

虞彧站在花園門口，手裡拿著件外套。

「外面冷，穿件衣服吧。」

江晟看著那沐在晨光里的人，溫和的光源勾勒出他姣好的身材，腰很窄，腿長的有些晃眼，姿態漂亮。

眼睛被刺的有些疼。他迎著日光，微眯起眼。

然後虞彧看到那貴公子般站在花園中的人突然綻開了一個彬彬有禮的笑容。

「好啊。」他這麼說到，大步朝虞彧走來。然後親熱地拉起虞彧的手，叭地在他白皙的側臉親了一下。

「謝謝老婆。」他站在監控下，親昵萬分道。

虞彧躲閃不及，清美的面容僵住了。長而密的睫快速眨了兩下，顫抖似的。

他緩了緩，沒將手抽開。只是僵硬道：「…還有，剛才忘了告訴你。明天你可能要去趟醫院，你的朋友想去看你。」

江晟笑眯眯，模樣甜蜜到有些膩人：「好啊。」

*

*

*

虞彧坐在床前，黑色長髮散開了，瑰麗如瀑，愈發襯得膚白而驚心。

已經到了該睡覺的時間了，他卻還是坐著。襯衫沒解，套在過於清瘦的身體上，隱約勾勒出藝術品般流麗的線條。他的臉精緻的毫無瑕疵，長睫如扇般半掩，蓋著琉璃的眸，愈發有一種清純但勾人的特殊韻味。

一個十足的美人。

但那兩道長眉卻是蹙著的。薄唇也抿了起來。謹慎思索著什麼的模樣。

江晟今天…有點奇怪。

他甚至有些懷疑江晟是不是知道了什麼——但這是不可能的，他沒有任何渠道獲得信息。

其實虞彧也說不清楚江晟到底哪裡不對，這更像一種直覺——這是第一次，虞彧在看向江晟的時候，覺得他表情有些虛幻的看不清。

江晟對他，一直都是過份熱誠的。彷彿一顆心都雙手捧起來呈給他，一眼就能看到那雙純黑眼眸中滾燙的感情。然而今天的江晟，眼中卻消散了那種清澈和熱烈，變得格外冷靜。這使得他臉上的笑容，包括那甜蜜的話語，好像都變成了一張濃重的假面，讓虞彧本能覺得不安。

虞彧在過分寬闊的房間里，慢慢握緊了手。

他在江承義面前說的堅定，好像他早就做好了應付一切的準備。但其實，他才是那個一直不願去想，一直在逃避的人。

他從未想過江晟恢復記憶的事，甚至沒做過江晟恢復記憶後的打算。

就好像他只要不提前計劃，這件事就永遠不會發生似的。

「……」

只是想像那個場景…他就沒辦法處理。

但一切不可能一直維持現狀。謊言終究是謊言。

若是江晟…恢復記憶了呢？

虞彧輕輕顫了一下。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響了。

虞彧愣住了。

這個點了，誰還會來他這？

他這麼想著，正要起身去開門，門突然就自己打開了。

虞彧猝不及防，眼睛在大腦之前映出了來者的身影。

身材極其高大的年輕男人站在門口，臉上卸了妝，那種濃墨重彩的驚人長相便毫無遮掩地展示了出來，顯得格外的逼人而鋒利。

他過於精悍而富有存在感，因此只是站在門口，就令空氣中莫名多了濃郁的荷爾蒙的氣息。

像是半夜來找人偷情的秘密情人。

虞彧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他盡量表現地自然，眼睛鎖住江晟的臉頰——這樣能給人一種他在直視著人說話的錯覺。

然而在開口的前一秒，他停住了。

因為他聞到了空氣中濃重的酒味。

他愣了愣，下意識地：「你喝酒了？」

「嗯。」江晟的聲音啞而沉，聽著格外性感，「明天要見朋友，高興，所以喝了點。」

虞彧正要回話，然而下一秒，那富有侵略性的男人就突然上前，一把抱住了他。

「！！」

虞彧猝不及防，被江晟抱得險些腳都離地。

他比江晟還長了兩歲，一下被這麼對待，頓時羞恥的顧不上什麼了：「江晟，你做什麼？！」

江晟不知抽的什麼風，就那樣緊緊摟著虞彧，居然還呵呵笑了兩聲，一副徹底的酒暈子模樣：「我親親我的好老婆啊。」

虞彧整個人都紅透了，玉面都透著誘人的粉，將近一米八的修長身量，被江晟抱著的時候卻像是毫不費力地拎起一個小孩。他不住地掙扎著，被男人堅硬胸口透出的滾燙溫度與身上洶湧的酒氣沖的發懵，只能羞惱地一遍遍喊他的名字。

「江晟！！」

江晟沒聽到一樣，緊緊束著他往屋裡挪，臉還不住地在虞彧敏感的耳側蹭著，親啜著，把那白生生的耳朵弄的通紅，活脫脫的一個喝多了的酒鬼。

但如果虞彧此刻能看到埋在他頸窩處不住嗅聞吻蹭的男人的眼睛時，他就會發現——

這好像喝多了的男人的雙眼，是清醒銳利到近乎瘋癲的。

江晟終於挪到了床邊。他直接將虞彧壓在了身下，有力的手掌住虞彧伶仃的手腕不讓他動彈。

虞彧從未被這麼對待過，除了無力的掙扎和斥責之外似乎就不知該如何是好了——他甚至連難聽點的話都不會說。他渾身都發著抖，白細的皮膚飛紅誘人，那雙古典的巧眸更是水光粼粼，被迫完整地倒映出男人的身影。

「……」

江晟頓了頓，在虞彧驚恐而不可置信的眼神中，他抬起他的下巴，徑直吻了上去。

房間內的明亮的燈開著，將每個角落都映照的清清楚楚。手上碩大的鑽戒反映著明亮的光輝，光芒依舊虛假而諷刺。

然而溫度是真的，吻也是真的。

江晟用戴著鑽戒的那隻手擒住了虞彧的手腕。被迫親吻之時，二人手指上的鑽戒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此刻他江晟，手上戴著他大哥的結婚鑽戒，親吻著他的嫂子。

江晟喝了不少酒，然而頭腦卻無比的清醒。不能更清醒。

輕微的水聲聽的人面紅耳赤，身下的人被他強迫的動作弄的喘不過氣，牙齒似咬非咬，反而增加了情趣。

江晟心想，原來這滋味比他想像的還要美妙。

他早就該這麼幹了。

這就是他的報復。他對虞彧，他對江家，他對陰魂不散的大哥的報復。

死去的就不要再來糾纏，活著的也不要想再來欺騙。

所有的東西都由他來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