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你變態啊?」
小說: 將月亮還給黎明 作者:胧月Ay 字數:2073 更新時間:2023-10-16 02:59:18
轉眼間,盛夏隨著月份的翻篇而步入了尾聲,炎熱到有些難耐的氣溫終於散去,京城的溫度開始下跌,伴著秋天颯爽的風。
許之樾緊了緊肩上的包帶,看著正在半空中盤旋的落葉。那葉片被風吹得搖曳,一直在接近地面的地方要落不落,最終,隨著風的驟停,它還是平緩的躺在了地面上。
學期進入了尾聲,社團通知今晚會有一次內部聚餐,誰都不許找借口不去。
自從咖啡廳那次後,許之樾已經一個月盡量不和靳星澤碰面了,遇見一樣的課他就坐在第一排,離靳星澤的最後一排天各一方。社團的訓練他也會去,但多數都是低著頭撿球收拾場地,要麼最多就是跟穆宇說兩句話。
他認為這段沒開口的暗戀就該這樣了,畢竟有著天壤之別的兩個人,怎麼也不可能會有交集,只要他不主動,那他們就只是平行線。
群里就只有他還沒回覆,塗雅君艾特了他兩遍,推脫不下,他只能回覆了一句收到。
一排排消息讓他還是沒忍住翻了上去,靳星澤第一個回覆,除此之外,他發現穆宇居然沒有在裡面說話。
他本想出於關心問一下,但轉念又想,穆宇跟靳星澤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還是少接觸比較好。
一陣風起,蕭瑟的涼意從他白皙的脖頸竄了進去,許之樾縮了縮,將單薄的外套攏了攏。
沒有穆宇的社團聚餐,許之樾就像個透明人,他除了剛開始點人數的時候被算在裡面,其他時候都是跟在人群的最後面。沒有人注意到他,也沒有人找他說話,他倒也覺得清凈。
一夥人去定好的餐廳吃了頓飯,塗雅君豪邁地招呼大家一起喝酒,許之樾從來沒喝過,他也聞不來濃烈刺鼻的酒精味。就索性在別人不注意的時候,悄悄將杯里的酒換成了茶。
一場結束,有些酒量尚淺的人開始站不穩,許之樾本來還等著有人以喝醉了為理由主動提出先走一步,那他就緊隨其後開溜,誰知道那些人就算喝得走路都踉蹌也不說要走的事。
無奈,他只能繼續跟著大部隊一起前往了下一個地點。
從飯店出來的時候他走在最後,剛經過走廊就撞見從洗手間出來的靳星澤。他愣了一瞬,立刻錯開視線想裝作沒看見。
靳星澤喝了酒,臉上泛著不自然的紅暈,眼中的眸光也不清晰,只剩下渾濁一片。
他揉了揉眉心,目光一刻也沒停在許之樾身上,只是步履依舊沉穩地跟著其他人走出飯店。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又進入了一家練歌房,來的路程不算近,有些人的酒已經逐漸醒了,伸手就要了五件啤酒和幾瓶白酒。
許之樾事不關己的找了個角落將自己縮進陰影里,他疲憊地打了幾個哈欠,就連看見靳星澤都提不起精神。
包房裡響起震耳欲聾的歌聲,五音不全卻滿含深情。話筒在他們手中互相傳遞,最後不知是誰遞到了靳星澤手裡。
許之樾噌地一下坐直身體,看他唱歌可比看他喝酒有意思多了。
可下一秒,靳星澤手裡的話筒就被他遞了出去。剛好一曲放完,正是間歇的時候,靳星澤沙啞低沉的聲音隨著話筒傳來,「我不會唱歌。」
「撒謊都不帶結巴啊,會彈鋼琴的人說不會唱歌誰信?」有個男生噓他,就是不接靳星澤手裡的話筒。
靳星澤的側臉在大熒幕投下的光里看著冷峻異常,鴉羽長睫懶懶地蓋在他深邃的瞳孔上,眼中的情緒晦暗不明。他沒說話,只是將沒人接的話筒放在了身後的桌上。
許之樾覺得可惜,還以為能聽到靳星澤唱歌。
不過得知靳星澤居然還會彈鋼琴也讓他有些意外,少年的手指削瘦修長,骨節分明,握著酒杯的手隨著用力還會顯露出淺淺的筋骨,不知道敲擊在琴鍵上是否會更加好看。
正在出神想著,有誰說了聲手機沒電了,剛好身邊坐的就是許之樾。那人向許之樾藉手機,他手機沒鎖,便想也沒想就遞了過去。這一刻他忘了,一分鐘之前他剛拿起來偷摸拍了一張靳星澤與人喝酒的照片,還沒來得及退出。
「誒?」身邊的人拿著手機發出一聲不小的疑惑,在場坐得近的都被他吸引過去目光。
「這是你的手機?」那人側頭頂著一雙醉醺醺的眼睛看著許之樾,意味深長。
「嗯。」許之樾還沒反應過來。
「操!你變態啊?」他將手機像個燙手山芋一般扔了出去,剛好就砸在了桌對面的靳星澤腳邊。
靳星澤垂眸,正要彎下腰去撿,就聽那個男生大喊,「星澤別撿,我怕你看了噁心。」
這一吼讓許之樾如夢初醒,他騰一下起身衝到靳星澤面前,卻還是被他搶先一步。他瞬間羞紅了臉局促的站著,不知該作何反應,只是看見手機熒幕的亮光投在靳星澤臉上,他那張本就喝得紅暈的臉,霎時變得鐵青。
有無數的表情從他臉上閃過——疑惑、驚訝、慍怒、狠厲。而站在他身邊的人自然也探著頭將裡面的照片盡數看完,等再抬頭看向許之樾時也是一臉的嫌惡與鄙夷。
許之樾奪過手機,逃也似地跑出了包房。路上的風大到像是要把他整個人吹起來,但他不敢停下來,直到已經跑回了出租屋,他才發著抖蹲坐在地上抽噎。
他很少哭,因為從小就知道眼淚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可是他只要一想到靳星澤最後看著他的眼神,一想到自己見不得光的暗戀被公之於眾的扼殺,他心口就像窒息一樣難受得要命。
包里的手機還在響,他不敢拿出來看,他知道肯定是群里的人在議論,他不確定裡面會不會有靳星澤。
等它安靜了一會兒,又變成語音聊天請求,就像是上了發條,手機的震動一直不打算停。
許之樾無力地扶著牆起身,索性直接將它關了機,不管是誰,假意還是真心的關切,他都不需要。反正,靳星澤是噁心他了。
第二天還有課,他用冷毛巾敷著有些紅腫的眼睛,耳根清凈,他打算自暴自棄,一覺睡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