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無聞到現在都記得燕熙的表情，詫異和憤怒，或許還有別的，可那又怎麼樣呢？

他已經不在乎了。

「聞聞…」

燕熙摟著兀自喘氣的莫無聞，還沒有完全褪去情yu的嗓音是沙啞的：「你為什麼不能服個軟？」

「服…軟？」

莫無聞像聽到了什麼笑話，揚起嘴角，眼中滿是冰冷：「燕熙…你是想讓我和你…包養過的小情人一樣？」

燕熙嘴角拉平，周身縈繞著一股怒氣，莫無聞冷笑幾聲：「我和他們有區別嗎？我唯一不同的地方，是會頂撞你，可你不是很享受嗎？」

「你不就喜歡我這副無可奈何、但仍要被你壓在身下蹂.躪的模樣嗎？你不就喜歡我被你掌控，在床上卻不乖順、能讓你更盡興的醜態嗎？」

莫無聞真心疑惑：「所以，你還想要什麼？」

還想要什麼？

連燕熙自己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他注視著懷中人的臉，又捂住莫無聞的眼睛，最後說出一句：「我不知道，我就覺得…你不是我的，你離我很遠，我怎麼都拽不住你。」

「是嗎…」

莫無聞的手臂內側全是吻痕，他輕輕推開燕熙的手：「你和我是兩個世界的人，燕熙，你不會屬於我，而我…」

餘下的話不用多說，兩人心知肚明，此時的燕熙冒出少許茫然，無助得彷彿是沒有搶到糖果的孩子，他箍著人，急忙道：「你想都不要想！你就是我的！我…我會給你錢，很多很多錢，你弟弟那邊全是最好的治癒師，我…無聞..我…」

他停頓半天，腦海中浮現兩個字:錯了。

可到底哪裡不對？！到底哪裡錯了？！

燕熙理不清，他就是不舒服，心裡又酸又堵，甚至不斷問自己，莫無聞和別的小情人究竟有哪裡不一樣？

好像沒有特殊的地方，可莫無聞就是莫無聞，換一個人、換一張臉，都讓燕熙軟不下心腸。

他絲毫沒有意識到其中的矛盾關係，還持續陷入迷茫中。

莫無聞懶得搭理髮神經的金主，他的額發有點潮濕，玉白的皮膚痕跡明顯，全身黏糊糊的不舒服，於是他嚐試挪動了一下身體，發現下半身很酸疼，幹脆就自暴自棄的躺著，兩眼看向天花板。

「叮叮…」

放在床頭櫃的手機響了，莫無聞心裡一驚。

燕熙為了讓他難堪，在他們歡愉時特意打給了江雲安。

「無聞，我沒有接到你的電話，不好意思啊..」

江雲安裹緊了身上的薄毯，眼神飄忽不定，沈之讓坐在床沿邊背對著他，微微低頭，正在翻找帶來的旅行包，男人的肩膀、背闊肌和緊實的腰形成了最美妙的視覺盛宴，而且背上還有鮮紅的指甲印。

「啊…我挺好的…你…你呢？」

江雲安快速收回目光，手指點了點唇角，又放低聲音說道：「那個…我和沈之讓…就…在一起了…」

說完這句話的江雲安心臟止不住的狂跳，跟打鼓似的，那頭的莫無聞沉默了，他把燕熙湊過來的臉推到一邊，繼續問道：「你高興嗎？」

「什麼？」

江雲安攥緊了薄毯，剛好對上沈之讓的視線，他紅了耳尖，緩緩轉了個身：「高興的…可是..我才和宋回魚分手就..這是渣男行為…」

「這不是。」莫無聞按著酸軟的腰，嗓子幹得冒煙，「安安，別想太多，有時候道德感低一點挺好的，不過我明白你的意思，可那又怎樣呢？自己高興就好了，你看我，我現在就被養著，伺候好老闆拿拿錢就行，該裝傻就裝傻，別讓自己陷入死胡同。」

「啊…好..」

江雲安隱隱覺得不對頭，可他無法用言語表述，只能應了一句：「我不打擾你了，等我回去找你。」

「好。」

江雲安把手機放到一邊，兩手捧著腮幫子，聲音悶悶的：「胖仔，我覺得無聞不太高興，肯定是燕熙欺負他了！」

「嗯？」

沈之讓沒有聽清這些話，因為他好不容易翻到了定製吊墜，是一隻小獅子抱著倉鼠。

男人滿心歡喜的來到江雲安身邊，俊美的五官多了幾分傻氣：「好看嗎？雲小安，你喜歡嗎？」

小獅子和小倉鼠憨態可掬，江雲安鼻頭髮酸：「喜歡的。」

吊墜在接觸皮膚的瞬間略微發涼，但很快就被體溫捂熱，江雲安吻了吻沈之讓的嘴唇，然後被沈之讓親得全身發燙。

「雲小安。」

沈之讓帶著愛意看人的時候，認真且專註，他似乎很緊張，呼吸了好幾次，才顫著音開口：「你願不願意…願不願意…」

平時游刃有餘的沈總在江雲安面前格外笨拙，他還沒說完，江雲安便盯著他的眼睛：「我願意的。」

「真的？」

沈之讓差點把克制和理智全部丟棄，他閉上眼睛，挺拔的鼻樑上覆蓋了一層細汗，然後又被親了。

「胖仔，看著我。」

沈之讓緩緩睜眼，江雲安的臉離他很近：「胖仔，我得和你道歉，是我忘記了約定，我說過要當你老婆，但我食言了，還和宋回魚談戀愛，對不起啊…」

「我不生你的氣。」沈之讓的語氣很溫柔，「因為小獅子永遠愛小倉鼠。」

…

頭頂的琉璃吊燈照得沙發上的人更加俊美，宋回魚仰著頭，滿足的嘆息聲中帶著愉悅，忽然，他眉頭一緊，呼吸一重，之後又放鬆下來，明安捂著嘴扭頭，咳得滿臉通紅。

「多久了，還不會？」

宋回魚捏住他的下巴，像是不高興：「明安，你去找江雲安了？」

「我…是的..我碰到他了…」

明安聳著肩膀發抖，他害怕生氣的宋回魚。

「他和誰一起？」

「一個男人。」

「哦…一個男人啊..」

熟練的點煙，宋回魚自顧自抽了一口，接著一口接一口，很快就抽完一根，煙霧飄在周圍，恍若要把人纏起來。

「明安..」

「是，先生。」

「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你嗎？」

明安點點頭，金色的髮絲無比耀眼，乖巧又溫順。

「你是個聰明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