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要想拴住男人的心,首先就要拴住他的胃」
小說: 與你相鄰 作者:胧月Ay 字數:3235 更新時間:2023-09-21 05:18:53
深夜應該是靜寂的,但是總有人要打破這份安寧。
動次打次動次打次——
又是那聽著聒噪的音樂聲,除了吵,連節奏都分辨不出來。
「真是睡不了一點兒。」晉鄴用力按了按像是被重物敲擊過的腦袋,怒火中燒的睜開眼,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
清醒了幾分鐘,他托起沉重的身體,光著腳,滿身戾氣的敲響了鄰居的家門。
很奇怪,他站在他家門口反而聽不見任何聲響,但是在自己卧室卻能聽得清清楚楚。
「開門!我知道你在家!」晉鄴的嗓子因為喝了太多酒有些嘶啞,但也不難聽出不滿。
半個世紀過去了,仍然沒有人前來開門。
他煩躁地搓了一把凌亂的頭髮,抬步回到房間找出手機。卧室太吵了,他又進了次卧,然後解開手機鎖按下110,撥號鍵還未觸碰到,他就往旁邊一歪,昏睡過去。
是一身的汗將他熱醒的,他的主卧開了空調,但是人卻睡在次卧。
晉鄴口幹舌燥的起身,去廚房摸索著倒了一杯水,抬手腕看了一眼時間——五點。他已經無法再入睡了,清醒過後他將身上的汗味洗凈,又穿上了運動服打算出門。
「咔嗒——」
對面的門鎖幾乎與他的開門聲同時。
晉鄴沉著眸大步走過去,一把拉開門,手臂撐在中間防止它關上。
「你的報復心挺強啊。」晉鄴壓著心裡即將燎原的怒火。
溫遺冷眼看著他,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只是微挑的眉梢似乎是在表達疑惑。
「我不就是搬家的時候吵了你一次?至於每晚都擾我清夢嗎?」晉鄴實在是無法理解,現在的年輕人不僅不識好歹,怎麼還如此的睚眥必報。
「你在說什麼?」溫遺的疑惑更甚了。
「難道不是嗎?」晉鄴不信。
「我家裡裝了隔音棉,按理說不會吵到你。」似乎是知道眼前這個男人不讓他關門的目的,他還是解釋了一句。
晉鄴噎住,那他晚上聽見的聲音是什麼?見鬼了?死神來敲鐘了?
趁男人愣神之際,溫遺不輕的推了他一把,在他向後退的間隙,砰一聲關上了門。
晉鄴驚呆了,他抬手不死心的敲響面前的門,「我的碗你還沒還給我。」
哪裡還有人理他。
他的涵養拉扯著他最後的理智,他告訴自己不能罵髒話。所以晉鄴不打算與他計較,轉身按了電梯下樓晨跑。
「你確定你吃褪黑素有用?」
面前對晉鄴發出疑問的是他的發小盧銘。
晉鄴接過他手裡的袋子,點了一下數量,五瓶,應該是夠了。
「不知道,吃了再說吧。」晉鄴喝了一口手邊的咖啡,微苦的澀味刺激著他的味覺。
「你要是失眠吃這個還行,但你是因為神經衰弱易驚醒,也許這對你來說不管用,還是要治本。」盧銘今天一早接到他的電話,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鐵子讓他從家裡的藥房給他帶幾瓶褪黑素,他是一直知道晉鄴易驚醒的體制,但卻從來沒有嚐試過藥物。
晉鄴擺擺手,「難不成還要我搬家?先不說有沒有那個閑錢,我是已經完全沒有那份精力了。」
「所以為什麼不報警?」盧銘來的時候就聽他說了自己最近沒睡好的原因,聽了之後對他那個「不講道理」的鄰居也十分窩火。
「就是個小孩兒,懶得跟他計較了。」晉鄴又回想起那個少年暈倒在家裡的慘狀,還是有些於心不忍。
「不說了,先點菜。」晉鄴讓服務員拿著菜單過來,指了幾樣自己中意的,又遞給了盧銘。
少頃,他們的餐陸陸續續端了上來。
這家餐館離晉鄴以前的婚房比較近,他算是常客。但是盧銘不一樣,他家不在這頭,這還是他第一次來。
「這個味道真好,比我在『川香』吃的還正宗。」盧銘吃了一口雞丁,對晉鄴豎起了大拇指。
晉鄴不可置否,「他家廚師是從川城高薪聘請的,味道自然是正宗。」
盧銘表示同意,「你說我這麼好這一口,幹脆去找個川城的本地媳婦兒算了,饞了就讓她下廚做給我吃。」
晉鄴抬了抬眼皮,「你娶媳婦兒就是讓她為你洗手做羹湯的?怎麼不說讓人家來你家當少奶奶享福啊。」
「這你就不懂了,」盧銘放下手裡的筷子,煞有介事的模樣,「沒聽說過嗎,要想拴住男人的心,首先就要拴住他的胃。她要把我拴住了,那我的什麼不都是她的了?她讓我站著,我還敢坐著?」
見晉鄴一臉懶得理他的樣子,他繼續說,「我說真的,你只要讓他舒坦了,讓他做什麼都毫無怨言。」
這個他,指的就是盧銘自己。
晉鄴握著湯匙的手頓了頓,面前的瓷碗被敲擊出的清脆響聲讓他有了一絲清明。
是啊,他怎麼就沒想到這個方法呢。
「阿銘,我似乎知道怎麼去跟我那鄰居『和平共處』了。」說完這句話,晉鄴起身付了錢便瀟灑的離開了。
晉鄴又來了超市,家裡的東西還沒有掃空,但是他需要買一些家裡沒有的新鮮食材。
他選了許多種類,從魚蝦海鮮到豬羊肉禽,他提著手裡兩袋沉重的東西默默揣測,總有一樣是他愛吃的吧?
下廚對晉鄴來說根本就不是難事,在他高中時期,因為學校離家太遠的緣故,就是一個人在外面租房,從那時候起他就為了填飽肚子學會了簡單的菜式。後來嘴巴開始有些叼了,就學著家裡廚師的手藝,操刀做著更繁雜的菜品。
晉鄴的家庭條件不錯,甚至可以說是相當好。父親是京城最具有影響力的腦科醫院院長,母親也是一家規模不小的美容醫院的負責人。但他不像其他的富二代,仗著家裡有錢就肆意揮霍,天天不是高級飯店就是頂級私廚。他除了家裡會給的錢以外,自己還參加各類比賽得過不少獎金。他學著理財,嚐試投資,早就是個同齡人中的小百萬富翁了。這也是為什麼他把手裡的房留給白瀾,家裡也沒人會多說一句什麼的原因。
晉鄴把車停在車位,邊思考著今天準備做的菜式邊按開了電梯。
抵達樓層,他瞄了一眼對面門口放著的幾袋未處理的垃圾,搖了搖頭。他收回之前覺得對面是個愛幹凈的人的評價,沒有請上門的鐘點工,指不定他家多髒亂呢。
他進屋把食材都放置好,看了看時間,不知道那少年一般幾點吃飯,要是送過去晚了,他不就沒有多餘的胃口吃了?
這樣想著,他便迫不及待的換上了居家服開始忙活。
今天先做個燉牛腩,紅燒肉,清蒸魚,然後配幾道小菜,看看有沒有那少年喜歡的,然後再投其所好。等他對自己的殷勤感到不好意思了,自己再提出與他冰釋前嫌的要求,這樣他總不好再裝傻拒絕了吧?
晉鄴覺得自己對待這件事的處理方式已經很仁慈了,正常人一般早報警處理了,要不是看那少年一副孤苦無依的樣子,他也不至於聖母心泛濫導致心軟。
兩個小時後,屋裡開始飄出飯菜的香味。
他沖了把手,去敲響隔壁的門。
片刻,門開了。
沒有看見熟悉的面孔,而是一位陌生的婦女。
女人雙手在袖套上隨意的擦了擦,把門開的更大了些,有些疑惑的看著腰間圍了一塊兒圍裙的男人,「先生你好。」
晉鄴怔愣了一息,朝她點點頭,「你好,我找一下這個房子的主人。」
女人臉色瞬間有些不好,慌忙擺擺手,「溫先生?他正在睡覺,不能打擾。」
晉鄴蹙額,「這都中午了,還在睡覺嗎?」
「是啊,」女人把本身就已經很小的音量再次降低,「溫先生都是白天睡覺,晚上忙工作的。」
工作?你管那叫工作?晉鄴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女人。
女人被他盯著有些拘謹,露出不自然的笑,「我其實也是今天剛來的,以前住我家樓上的大姐是在這兒工作的,但是前兩月病了就把這工作辭了,她看我一天無所事事,就介紹我來上班。」
女人也是個健談的,一打開話匣子就說個不停,晉鄴也沒問,她就自顧自繼續道,「以前我就聽我那大姐說,這個工作輕鬆,就是要跑的勤。溫先生吧是個不愛說話的主,他要求我一天要來兩趟,一般是早上來一趟,而且必須是在他睡著之後。再者就是晚上還要來一趟,那又必須要在他睡醒後。聽說他是做什麼直播的,白天來的話他在屋裡睡覺卧室就沒法打掃,晚上的話就是專門來打掃他的卧室。」
晉鄴從她口中差不多了解了一些,又問,「就打掃衛生嗎?怎麼不做飯?」
女人也一臉不解,「我也不知道呀,按理說溫先生開的價錢完全夠請一個照顧他飲食起居的保姆了,但是他卻不要求做飯。不僅如此,他家廚房就是個擺設,裡面什麼東西都沒有呢。」
晉鄴也想不通,難道他還是覺得自熱飯才是最美味的?
他不再與女人多說,側過身就去取了入戶牆上的鑰匙,然後告訴女人,「我一會兒端飯菜過來,鑰匙我就先拿過去了。」
「啊?」女人有些無措,「這——這不好吧。」自己是第一天來工作不說,這人她也不認識,要是出了什麼事,她可沒命賠啊。
晉鄴也不讓她為難,「就一會兒的功夫,你可以看我把溫先生叫醒了再離開。」
女人問了晉鄴家的地址,在得知是隔壁鄰居後,便要求兩家把大門敞開,以便她放心。
晉鄴沒拒絕,他又不是打家劫舍,也沒什麼好躲躲藏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