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護在羽翼下
小說: 不言而瑜 作者:慕梓不慕 字數:2029 更新時間:2023-08-09 22:20:16
蕭瑜的父親早在蕭瑜三歲時感染瘟疫去世,只留下蕭瑜的母親帶著蕭瑜四處謀生、吃不飽穿不暖,導致蕭瑜有些營養不良,也難怪她會發育不完善。
蕭瑜九歲那年,雨林發生暴|亂,附近的村落一併受到牽連,百姓流離失所、落荒而逃,蕭瑜也不例外。
蕭瑜跟隨著母親奔逃,終究也沒能躲得過別離。
亂箭不長眼,蕭瑜的母親不慎中箭,她極力將蕭瑜護在身下,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對蕭瑜說:「逃……」
蕭瑜從未哭鬧過,那一瞬間,她感覺晴天霹靂,豆大的淚珠一顆接一顆地湧出眼眶,她渾身顫抖地搖晃著母親的胳膊:「媽媽,別睡,不要離開我……」
蕭瑜哭紅了眼,沒了力氣,便窩在母親懷裡睡了過去。
待蕭瑜轉醒,已是深夜,四周一片寂靜,天邊的星光若隱若現,蕭瑜小心翼翼地挪到母親身側,抱了抱她,輕語:「媽媽,晚安。」
同母親做了道別,蕭瑜站起身來,拼了命地朝著叢林深處跑去。
也不知跑了多久,蕭瑜便因體力不支,昏倒在了叢草之間。
蕭瑜以為,自己很幸運,落一言讓她重新擁有了「家」。
十三歲的蕭瑜在看到遍體鱗傷的落一言時,再一次體會到了天大的無力感。
那天正逢雨夜,窗外電閃雷鳴、大雨傾盆,擾得人輾轉難眠。
房間外嘈雜的議論聲令蕭瑜察覺到些許不對勁,她翻身下床跑出房間,注意到女僕們匆忙進出落一言的房間。
蕭瑜擠進房間,見落一言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腰側的傷口還在不住地滲著鮮血。
蕭瑜瞬時間眼眶濕潤,模糊了視線,女僕們還在忙前忙後地為落一言做簡單處理,蕭瑜捏緊拳頭,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蕭瑜鎖好卧室門,倚靠著房門癱坐在地板上,房間內一片漆黑,正如蕭瑜的心境,找尋不到方向。
淚水無聲地順著臉頰滑落,蕭瑜快速抹了把眼淚,喃喃自語:「不許哭,哭有什麼用,蕭瑜,你太差勁了,只會躲在別人的保護傘下,什麼也做不了……」
一道閃電衝破陰暗,帶來短暫的「黎明」。
蕭瑜深吸一口氣,擦幹眼淚回到落一言的房間。
醫生已經趕到,正在為落一言處理傷口。
落一言鮮紅的傷口觸目驚心,刺得蕭瑜眼睛發疼,她攥緊拳頭,極力剋制想哭的衝動。
一旁的女僕注意到蕭瑜的情緒,低聲勸慰:「蕭小姐不要擔心,落小姐身手矯健,並沒有傷及要害,修養段時間就會痊癒的。」
蕭瑜點頭:「嗯。」
「蕭小姐,要不您還是回房間休息吧,落小姐有我們照顧。」女僕又道。
「不用,我想留下來一起照顧落姐姐。」
蕭瑜的目光緊緊盯著落一言,女僕見她態度堅定,便也沒再阻攔。
醫生替落一言處理好傷口,囑咐了些注意事項,就離開了。
蕭瑜認真地聽完醫囑,一字一句全記在心裡,從自己的房間搬來椅子,守在落一言床邊。
落一言昏迷了一天便醒了過來,她緩緩睜開眸子,就見自家小孩支著腦袋正睡著,她不再動作,安靜地注視著蕭瑜。
一名女僕端著茶盤走進房間,見落一言醒來,剛要開口說話,便被落一言「噤聲」的動作打斷。
落一言示意女僕先出去,女僕放下茶盤,識眼色地離開。
沒過多久蕭瑜也醒了過來,蕭瑜頓時眼前一亮,激動道:「落姐姐你醒啦!」
「嗯。」落一言應了一聲,沒再說話。
「落姐姐要喝點水嗎?」
蕭瑜倒了杯水,扶著落一言坐起身。
落一言喝了幾口水,問蕭瑜:「你身子弱,怎麼不在房間休息,讓女僕照料我就是了。」
蕭瑜放下杯子,眸光暗了暗,心說:落姐姐也覺得我很沒用吧,什麼都做不了。
蕭瑜轉身沖著落一言笑笑:「蕭蕭擔心落姐姐,想要照顧落姐姐。」
落一言不語,低頭打開光屏處理事務。
蕭瑜雙手托腮,看著落一言修長的手指快速操控光屏,落一言猶如機械順應程式一般分毫不差。
落一言處理好後,關閉光屏,揉揉太陽穴。
「落小姐可算是忙完啦?」
蕭瑜悠悠開口,揭眸瞥了落一言一眼。
落一言聞言去看蕭瑜,見她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不禁覺得好笑,抬手捏捏她的臉頰。
蕭瑜鼓鼓嘴,拿開落一言的手,起身道:「我去給你端粥來,稍微吃點東西吧。」
「嗯。」
蕭瑜很快從廚房端來湯碗,舀起一勺,耐心地吹涼了粥,遞到落一言唇邊。
「我自己來就好。」落一言說著,就要端過湯碗。
蕭瑜道:「你的手還在輸液,就不要亂動了,還是我來吧。」
落一言沒再推辭,依言喝掉蕭瑜餵給自己的粥。
「落姐姐經常受傷嗎?」蕭瑜將吹好的粥遞過去,問。
「嗯,執行任務時會有很多突發事件。」落一言咽下粥,回答說。
蕭瑜捏著湯匙在湯碗裡面攪著:「落姐姐疼嗎?」
「不疼。」落一言回答得很幹脆。
然而蕭瑜卻並不這麼覺得,那麼嚴重的傷口怎麼可能不疼?落一言卻像是工作機器一般,剛一醒來就處理事務。
蕭瑜不想落一言再受傷,卻又不知自己該以什麼樣的立場同落一言說,想說的話堵在喉間,怎麼也說不出口。
落一言沒有發現蕭瑜語氣裡面隱藏的那點小情緒,處理事務和執行任務於她而言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受傷也不過是家常便飯,沒什麼可在意的,她甚至將生Si看得很輕,沒有太多留戀。
蕭瑜想了想,又問:「落姐姐是在白塔裡面的吧?」
「嗯。」
「白塔是什麼樣子的呢?蕭蕭也可以進到白塔裡面的吧?」
蕭瑜話是這麼說,心裡已是下定決心要進入白塔。她想要與落一言齊肩,期盼著自己也能夠保護她。
「你不需要去白塔面對那些未知的危險,待在家裡面調理身體就好。」落一言不清楚蕭瑜心裡打的小算盤,如實說著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