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月苑的人把宋白榆放下就走了。

那位宋夫人也一直沒露面。

就好像一點也不在意宋白榆一樣。

翠幽出去請郎中了，房間里就只有程錦朱陪著宋白榆，程錦朱看著宋白榆那張慘白的臉，她伸手探了探宋白榆的額頭，滾燙。

真生病了？

程錦朱想起了剛從宮裡出來的時候，她也問過宋白榆是不是生病了，卻被宋白榆否認了，看來宋白榆今天一天都是裝的。

想到這裡，程錦朱捏了捏宋白榆的臉道：「宋白榆，你說你身體那麼差，還逞什麼強啊？」

理所當然的，沒得到宋白榆什麼回應，程錦朱索性在宋白榆床前坐了下來，她掀開了宋白榆的被子，把對方的褲子挽到膝蓋上方，目光看著她膝蓋上大片的淤青道：「跪祠堂了啊？你說你母親怎麼和程嶼平那麼像？動不動就罰人跪祠堂。」

從宋白榆身上看到了幾分自己之前的遭遇，程錦朱未免有了些同病相憐的感覺，想著反正宋白榆也沒有醒，她幹脆自己絮叨了起來。

又看了一眼宋白榆的腿，程錦朱幹脆出去找院里的丫鬟要了一盆涼水，她把毛巾打濕，敷在了宋白榆的腿上。

做完了這一切之後，她看到宋白榆的臉上已經泛起了不正常的紅，明顯就是燒的厲害，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思，她幹脆把冰涼的手敷在了宋白榆的額頭上。

「小金珠，你在做什麼？」宋白榆睜開眼睛，視線還有些迷濛，就先看到了程錦朱那張在自己眼前放大了無數倍的臉。

對方的手貼在她額頭上，冰冰涼涼的，那涼意反倒是讓她昏昏沉沉的腦袋清醒了不少。

明明是在做好事，聽到宋白榆的問題，程錦朱卻慌亂的抽回了手，她說：「我手冷，你頭那麼燙，我暖暖手怎麼了？」

聽到程錦朱那根本算不上解釋的解釋，宋白榆微微彎了彎唇，她越發覺得這人可愛，做件好事非但不坦蕩，還自己找理由遮掩。

嗓子癢的厲害，宋白榆咳嗽了兩聲，她餘光看到程錦朱伸了伸手，似乎是想扶她，又皺著眉頭把手收回去了，把大小姐的彆扭看在眼裡，宋白榆問：「手還冷嗎？」

為了應付宋白榆隨口扯出來的慌被宋白榆一問，顯得格外的尷尬，程錦朱轉過了身子，她背對著宋白榆道：「不冷了。」

「那就好。」宋白榆說。

她嗓子啞的厲害，就好像下一個字就沒進喉嚨里發不出聲一樣，聽著她這樣的聲音，程錦朱有些煩，她動作粗魯的給宋白榆掖了掖被子道：「嗓子不好就別說話了，聲音難聽死了。」

「知道了。」宋白榆說。

她有些不明白大小姐為什麼就連做好事，也要擺著一幅兇巴巴的態度，就憑她這樣的態度，恐怕也不會有什麼人記得她的好。

也難怪，她之前總聽身邊的那些貴女們講程錦朱如何難相處，如何討人厭，這一切都是大小姐自己態度造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