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裡八月份的夜晚也依舊是帶著點淡淡燥熱感的。

顧安家裡唯一一台電風扇也被他搬到季風和喬十的房裡去了，所以顧安從箱底找出了哥哥顧平的寬大純白背心，坐到床上脫衣服換的時候，房門卻突然被人粗暴地一腳踹開了。

喬十一進門就看見顧安掀起衣服露出胸前兩個櫻紅小點這極富衝擊性的一幕，鼻腔一熱差點掛下兩行鮮紅的液體來。好在他定力比較深，硬是忍住了。

喬十三步並作兩步走至顧安床前，幫著早已經全身僵硬的顧安把衣服給脫了。

顧安哆嗦著拾起被自己放得老遠的背心，動作仍舊有些僵硬地穿上，完成這些之後，喬十還是沒什麼動靜，顧安只好乖乖地垂頭坐在喬十身邊，不動也不說話。

喬十早已經將自己的注意力悉數放在顧安寬大的背心側面——那裡開了很大一個口子，可以清晰地越過它看見顧安胸前可愛的小紅點。

喬十有些不受控制地朝那裡伸出手，在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的時候，那隻手已經捏著顧安右邊的紅點，用力地捏揉了一下。

「嗯……」顧安冷不防被喬十捏得低吟一聲，回過神來之後自己也被嚇了一跳，忙捂著嘴兀自臉紅著。

「我不是故意的，不由自主地就摸過去了。」喬十低聲道歉著，卻完全沒有要將手從顧安背心裡拿出去的意思。

「沒……沒關係。喬十哥哥……突然過來找我有事嗎？」顧安不著痕跡地朝後傾了傾身子，想要躲開喬十的手，卻不想喬十的手像塊牛皮糖一樣粘在顧安身上怎麼都甩不掉了。

喬十上下打量了一番顧安簡陋的背心，找准機會長腿一跨，整個人坐到顧安身後，兩條腿左右攏著顧安，看樣子是不想讓顧安逃開了。

「你這件衣服太簡陋了。」喬十從後面俯身到顧安身上，將下巴輕輕地抵在顧安肩膀，另一手也很不要臉地從背心另一邊的開口摸進顧安另一邊的胸，「白天不許穿這個出去。」

「我……我知道的。」顧安紅著臉，終於鼓起勇氣一次，伸手去推喬十在自己胸前作祟的兩隻爪子，「喬十哥哥，不要再摸了……」

喬十沒打算接他的話，卻也十分聽話地不打那兩個小凸起的主意了。

「顧安，我之前問過你吧，等我爸來這邊接我回去的時候，你願意跟我一起走麼？」喬十不隔任何布料地將自己的手掌放在顧安纖細腰肢上，靜靜感受著他身上溫暖的熱度。

顧安沒有馬上接話，而是垂眼沉思著，濃密的睫毛在他眼瞼下投放出很好看的一個扇形陰影。

沉默了很久，喬十都沒有再說話，顧安只好眨眨眼，轉身用天真爛漫的表情望向喬十。

「喬十哥哥，你困了嗎，今天要不要先睡覺？」

「不要轉移話題，我問你願不願意跟我走。」喬十終於不再像前幾次那般被顧安牽著鼻子走，眨眼間忘了自己問顧安的問題。

「……」顧安抿唇，還是有些難以開口。

喬十見到他這樣的反應，卻恍然大悟一般，笑了。

「我知道了，你不想跟我走。」喬十仍舊將下巴抵在顧安肩上，靠得離脖頸越來越近，聲音中顯露了些許連他自己都察覺不到的疲態：「這些天，每次我問你這個問題的時候，你總是會有意無意地扯開話題，其實是不敢回答我你不想跟我走是麼，你怕我生氣了又會欺負你。」

喬十咬牙，有些挫敗，卻又有些失落：「顧安，為什麼你這麼討厭我。」

如果換成是季風，提出要帶他走的要求，那麼顧安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同意的。

如果是季風……

喬十沒發現，自己看向顧安的視線中，有一絲戾氣一閃而過。

「喬十哥哥，我沒有討厭你，真的。我不能跟你走，因為我要是走了，我哥哥回來就只有一個人了。但是你有季風陪著，不會孤單的。」顧安算是鼓足了勇氣又一次對上喬十的眼睛，卻發現喬十壓根沒在看自己，而是不知道盯著什麼地方，視線失焦，捉摸不透。

喬十也確實是走神了。

渾渾噩噩間，也全然沒聽清顧安在自己耳邊講了什麼。

喬十隻捕捉到幾個關鍵詞：

「喬十哥哥」、「討厭」，還有「季風」。

是了，顧安討厭喬十哥哥，喜歡季風，要是今天換做季風想要帶他走，他肯定毫不猶豫地就同意了吧。

想到這，喬十冷笑一聲。

「顧安，我還從來沒有放棄過想要得到的東西呢。你絕對不會是第一個，從我手裡溜走的。」

顧安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被喬十放倒在床上。而欺壓到身上的那個人，好不容易對自己溫柔了的那張臉，此刻卻再度變得充滿戾氣，就像初次見面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