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默青住的那間房間現在看來也是疑點重重，那天他把那些人全部帶到那裡，如果項南行沒有及時趕到，是不是他那天就對這些人動手了？

項南行與顧十堰到張默青生前的住處時，裡邊兒似乎發出了很輕微的響動。就像是人行走的時候踢到了什麼東西一樣。

按理說這個時候這裡不應該有人，項南行轉頭與顧十堰對視了一眼，又沖著門揚了揚下巴。顧十堰會意，掏出腰間的槍支上膛，長腿一邁直接踹開了大門，雙手高舉著手槍冷聲道：「總督察部巡查，不許動！」

入目還是之前那間凌亂骯髒的房間，裡邊兒沒看到有什麼人在。

難道是聽錯了？

項南行雙眉緊蹙，輕著步子走進門。他記得他上次來的時候，這抽屜桌好像不是在這個位置......

項南行戴上了手套蹲下了身來仔細的查看著這個桌子，抽屜並沒有上鎖，他將每個抽屜都拉出來查了一遍，一無所獲。

每一層的抽屜都是空的。

「項哥，不對勁。」

「嗯？」

項南行應了一聲，顧十堰蹲在地上仔細的看著地板。

「抽屜里什麼東西都沒有，為什麼要把它擺在這麼顯眼的位置。按理說如果一個桌子放在顯眼的地方，一定是常用的......況且你看這裡，這個地板，到處都有灰塵，但好像又有一條線......」

項南行聞言轉身看向他指的地方，這裡的確是有一條線......不對，不只是一條線。如果仔細的看下去，這裡有很多相交的線。

桌子，這張桌子是有人特意拖過來的。

地上到處都是灰塵，桌子拖動的痕跡就明顯了一些。對方大抵是也有所察覺，所以這些線才會斷斷續續的，應該是有人刻意用什麼東西抹過。

為什麼要刻意在這裡擺一張桌子？

「小顧，你跟我一起把這張桌子挪開。」

「好的項哥。」

既然有人刻意在這裡放了一張桌子，那麼這裡就一定有什麼不能被人知道的秘密。

這桌子是那種衣櫃與書桌和抽屜一體的，搬動起來的時候也頗為費力。項南行與顧十堰合力才勉強將它拖到了一邊。

後面是牆壁。

這間屋子總共就三十平米不到，站在門口就可以把整個房子一覽無餘。

項南行抬手輕輕在那片牆壁上摸了摸，弓起指節敲了幾下，眸色沉靜如水。幾個來回下，項南行基本可以確定，這是一面空心牆。

「小顧，找個凳子給我。」

「啊，好......」

顧十堰四處看了一圈兒，見角落裡有一個鐵凳子，忙搬了過來。

項南行一手拎著凳子腿向後退了幾步，接著猛然掄圓了胳膊向那面牆砸了過去，只聽咔嚓一聲，牆壁瞬間裂了一個縫隙。項南行用凳子不斷的砸著那個缺口，伸手猛地一推，轟的一聲，牆上瞬間漏了一個方形的洞。

「我超，這是......機關門嗎？」

項南行擱下了手裡的凳子鬆了口氣：「應該是，但我們沒時間去找它的機關在哪裡了，只能暴力開門了。」

這確實......很暴力。

門下有一條很窄的樓梯，顧十堰從兜里摸出了手電筒筒來，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暗道。

這條暗道很長，通向的應該是張默青房間的右側。這裡，居然還有一個房間。甚至要比張默青平時住的那間要好一些，還有一個小窗戶連著外面。

項南行薄唇緊抿，不自覺的放輕了呼吸的節奏，常年訓練的警覺養成了本能的反應，幾乎是響動傳來的一瞬，項南行就一把推開了顧十堰舉起槍沖著那個方向打了一槍。

「什麼人！」

對方反應也很快，幾乎是他開槍的一瞬間，對方就立馬側身堪堪躲過，隨後立馬破窗而逃。

顧十堰立馬要上前追趕，項南行一把拉住了他。

「外面是樹林，現在這麼晚了，就算是去追也是追不上的。」

他可以確定，剛剛那個人受傷了。

他翻窗的動作速度與他躲子彈的速度明顯不同。

項南行環視著周圍，只見牆上用大頭釘釘上了好幾張照片，最上面的是之前那四個被挖眼的死者，且每張照片上都用紅色的記號筆畫上了一個叉。

而下面的那幾張是今天晚上的死者，照片上並沒有被做任何的標記。

「項哥，這真的是張默青做的嗎？還是說是剛剛那個人故意布置......」

「不會的，張默青已經死了，那個人就算不布置這些，張默青也會被認定是挖眼案的兇手，所以他沒必要來冒險弄這堆東西。」

「那他為什麼還要來......」

能讓他來的，恐怕，就是之前所說的那場交易了。

項南行記得，當初那幫小孩說，是有老闆花錢買張默紅的隱私照片。當時項南行也與他們做了一個交易，他說他手上也有這樣的東西，想見一見那個老闆，談一談價格。

這幫小孩說過會替他問，估計張默青的死讓幕後的人有所察覺......項南行走向一側的電腦桌，打開電腦後不到十分鐘就破開了密碼。

所有的文件夾空空如也。

果然是這樣，對方特意跑這一趟，就是為了刪除電腦里的交易記錄與所有的被販賣的照片。

項南行疲憊的合上了雙眸，為了這一場交易，已經有太多的人付出了生命，就為了這變態的一己私慾。張默紅的悲劇，張默青的復仇，鋪天蓋地的謾罵聲，可導致這一切的骯髒交易真的會因為這些事情而停手嗎？

恐怕，不會。

項南行轉頭看向窗外，一抹晨光漸漸自斑駁樹影間升起灑進屋內，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