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危海】-(9)
小說: 逾海共燃 作者:DANDK 字數:2055 更新時間:2023-08-05 08:00:00
路茲覺得自己要折壽。
首先,他知道自己老大有個心上人,白月光,其次,他知道老大一直在找那個心上人的蹤跡。但他知道是知道,他萬萬沒想到這事能和自己有聯繫。他是醫生,老大找人也好,讓幫助出主意也好,按說都輪不到他來幹。
但誰知道那心上人偏偏就是身體出了問題,還是大問題。
據他所了解的情況,老大經過多年不懈努力終於找到了那個白月光,而就在老大想去白月光的工作單位看看的時候,人家領導卻突然告訴老大說白月光請假出去玩了。
老大於是偷摸摸地派人在幾個星球尋找白月光的動態,然後發現了白月光在蔚星的接入記錄。
這其實也沒什麼。他們老大也只是查查而已,並不會真的幹什麼,更不會去主動找人家。
雖然他得到消息後確實一下就跑去了蔚星。
可誰知,可誰知那個Omega去了醫院。
這下可好了。老大像遇到了什麼緊急軍務一樣立馬進入了十級緊張狀態。
尤其是他查了出來白月光在醫院諮詢的是腺體切除手術。
老天爺...
大概只有天才知道腺體切除手術對人體傷害有多大。這種孤注一擲的手術幾乎是快活不下去的Omega才會做,一般人沒誰會想著把自己後頸的器官生生地割掉。
尤其是他看了那個白月光的身體情況報告。
老天爺...他要真是做了那個手術,那不是死就是殘。而他老大到時候大概不是瘋就是傻。
哦...他老大好像已經瘋了。
他被從休假中揪出來,幾乎一路狂奔到Omega所在的醫院。
不得不說他老大還是有點運氣的。他們再晚去一分鐘,估計Omega的腺體就完整地出現在他們眼前了。
第一時間趕到現場的他倆先是緊急通知醫院鎖定醫生的手術許可權,然後老大帶著他直接闖入診室,用自己的信息素安穩住了Omega的狀態,最後緊急將人轉移到路茲的私人工作室。路茲連軸轉了五個小時,終於徹底穩住了Omega,讓他的狀態不至於反覆;但是這五個小時的忙碌也讓他得出結論,他老大的信息素就是目前對Omega而言最好的藥。
於是現在的情況就是,Omega持續昏迷,而他老大寸步不離地守在床前,一刻不停地釋放著自己高匹配度的信息素。
「叩叩。」
路茲敲完門後停了兩秒,確定裡面沒有他老大拒絕的聲音後才打開了門。
「老大。」
身材優美的像是遠古雕塑一般的男人靜坐在病床前,他的姿勢和幾小時前一樣,以至於路茲懷疑他根本沒動過。
「老大,這是營養劑和一些補充藥劑。」路茲把東西放在了Alpha身旁,眼睛覷著他。
然而Alpha卻像是完全沒有聽見一樣,依然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握著Omega的手,連眼神都未曾從Omega的身上離開一分。
路茲聞不到信息素,但不妨礙他透過別的方式得知這兩人的情況,他只肖掃一眼醫療記錄儀,就知道安一直在釋放自己的信息素。
路茲有點牙疼。
「老大,要不我來給你注射吧。」路茲小心翼翼地說。
安終於出聲:「嗯。」
對,他拿來的那些藥根本不是給Omega的,而是給他老大的。
雖說Alpha和Omega在共度情期的時候也會進行高強度的信息素交換,但安和時晝面臨的情況顯然不同。時晝處於異常狀態,又被藥物刺激,強行進入情期,現在整個生理系統完全失控,陷入昏迷。
也就是說,時晝目前給不了任何Alpha所需要的安撫或是其他,而相反,他身體的緊急情況還需要Alpha不斷的釋放信息素來平穩。
這就使得Alpha必須處於一個極端狀態——一邊感受著Omega無意識的信息素,一邊還得剋制自己的本能反應,還要一邊釋放自己的信息素。
只憋不出,換誰誰都得瘋。
而且他還必須不停地向Omega提供自己的信息素。
這對Alpha的身體損傷也是非常大的。這幾天安不吃不喝,都是靠路茲給他打針配藥續命。但即使這樣,也沒法抵消無休止地提供信息素造成的傷害。
好在Omega的情期要結束了。
好吧,也不能這麼說。理論上,今天Omega的情期就要結束了。
但也不一定。畢竟時晝的身體那樣,又是被藥物強行引起情期,說不準他的情期會不會準時結束。
路茲把配的藥和營養劑陸續注入他老大的手臂上,又看了看醫療儀的數據,只覺得心力交瘁。
他不敢看床上蒼白安靜的Omega,儘管他知道那人美的像神明一樣。
他只想讓Omega快點醒來。再這樣下去,他老大都要躺下了。
時晝從來沒睡的這麼沉過。
從分化那天起,失眠就和Omega的第二性徵一起纏上了他。他總是在反抗,總是在叛逆,總是...不肯承認,不肯服輸。
這也許也是他為什麼這麼多年狀態都沒好過的原因。
他似乎從未認同過自己的性別。
然而這次的睡眠卻格外的安謐,舒適,像是回到了母體一般,無比地令人熟悉和安心。
他甚至就想這麼睡下去。
然而還不行。
他還有必須完成的,尚未完成的事情。
他必須醒來。
第一個發現時晝異常的就是安。
路茲只是以為他坐在時晝床前沒有動,事實上他是不吃不喝不睡,整整守了時晝三天。
時晝睜開眼睛的時候,第一個看到的就是床前坐著的,安靜的男人。
夜色靜謐中,他湖綠色的雙眼沉沉的,不知看他看了多久。
見他醒了,安也沒有多大的動靜,只是平靜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醒了?」
也許是那雙眼睛當中的平和同樣感染到了時晝,他沒對男人的動作有什麼反應,只是同樣平靜地應了一聲。
就好像他們的關係就是如此的自然,而他們兩個已經在一起了很久很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