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打在少年的臉上，溫和的光暈柔和的少年的輪廓，少年的眉眼間盡顯溫柔。

伴隨著生物鐘的時間，君少斂睜開雙眼。入目而來的，是一個

……狗頭！

溫柔瞬間破碎，隨之而來的，是君少斂額頭上凸起的青筋和滿頭黑線。

「你想幹什麼？」

這著實不能怪君少斂多想。

最近他經常刷一些奇奇怪怪的劇。

每個劇里幾乎都有某些類似的情節，比如……以親吻為圓心，以戀愛為半徑，構成各種各樣離奇的畫卷。

每當劇里的男女主角走在大街上平地摔時，他們的嘴上彷彿鑲嵌了超強力磁鐵，總能以各種奇怪的方式親吻到一起。

不過如果把趴在男主身上的女主換成一隻哈士奇……

Sorry~

畫面太美，不敢想像。

023才不會去理會，君少斂腦袋裡到底腦補了一些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趕緊起床，我們得抓緊時間去找攻略者。」

君少斂躺在床上，紋絲不動，「我們才來多長時間？幹嘛那麼著急去找攻略者。」躺床上刷手機，追腦殘劇才是真理。

023也不想這麼早就開工，可這事不能拖。

「我昨天發現編號0927非法AI的時候，他處於昏迷狀態。管理0927的主AI可能已經發現了異常。我們得趕緊去找到攻略者，如果0927的昏迷是由攻略者導致的，那麼攻略者很可能會被這個大型非法AI組織的其他成員殺掉。」

聽到這話，君少斂躺在床上動都沒動一下，「攻略者不是我的敵人嗎？我為什麼還要管他是死是活？」

君少斂不是很能理解023的邏輯。

攻略者死掉，相當於他的第二個任務直接完成了。

這難道不是好事嗎？

023沉默了一瞬，繼而開口，「攻略者屬於被非法AI脅迫犯罪，在星際聯盟法中，罪不至死。」

「那行吧。」還挺麻煩。

君少斂臉上還帶了些剛睡醒的懵然，慢吞吞地從床上爬起來，傷腦筋地挑選著這些對他來說不怎麼符合審美的衣服。

可能是君少斂一直表現得太過正常，以至於023差點忘了，他是一個古代皇帝。

一個視人命如草芥的古代皇帝。

在君少斂的一生里，充斥著陰謀、利用、懷疑。

唯獨缺少情。

無論是親情也好，愛情也罷。在皇宮裡長大的君少斂都是體會不到的。

皇宮裡的君少斂，可以是家族謀奪利益的工具，可以是貴妃對權力的期盼，也可以是先皇手中的棋子。但永遠不會是家裡受寵的小少爺，也不會是在溫柔的母親懷裡撒嬌的兒子，更不會是被嚴厲的父親盼望著成器的孩子。

感受到君少斂對人命的漠視。哪怕023隻是個AI，也能分辨出他們身處於不同世界觀與人生觀下的巨大鴻溝。

君少斂攔住一輛計程車，帶著已經隱身的023上車，報了023給的坐標。

從早上起床到出門這段時間，都沒有碰到洛承安的熟人。

麻煩的事情減少了，君少斂心情還算不錯。就連計程車上的汽油味，都沒有破壞掉君少斂的好心情。

欣賞了一會兒沿途的風景，君少斂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

『把這裡的法律拿給我看看。』

意識到這裡與原來生活的地方本質上的不同，君少斂收起了越發鹹魚的心態。

無論在哪裡生存，在沒有足夠的能力之前，搞懂規則都是重中之重。

聽到這要求，023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現在法律體系已經相對完善，並且隨著科技與時代的進步在不斷增加。

如果023現在把所有法律書籍全部都找出來的話，君少斂在短時間內根本看不完。

但如果不給君少斂看，天知道一個動不動就砍腦袋的古代皇帝，會在現代社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

023沒有辦法，只能先給君少斂一本最基礎的民法典。

書籍在司機看不到的角度，憑空出現在君少斂的手裡。

君少斂掂量了一下手裡這本明顯不算薄的書籍，慢悠悠地翻看了起來。

瀏覽完目錄以後，君少斂終於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他根本就看不懂這些專有名詞。

自然人是什麼？人不就是人嗎？

在君少斂腦袋已經快成漿糊的時候，終於在023的指導下，學會了用百度來搜索這些從未觸碰過的東西。

在計程車終於抵達目的地時，君少斂果斷合上了書。

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的雙眼裡都透露著懵嗶——

司機倒是很少見到，在計程車里看書的客人。畢竟現在電子書籍已經非常普及了，除了學生和一些需要考試的人群，很少能見到拿著紙質書籍的人。更何況是在計程車上。

不過……

這小夥子剛才上車的時候，手裡是拿著書的嗎？

小區門口，一人一狗的組合算是非常亮眼，但今天是工作日，匆忙的人們並沒有時間打量新奇的事物。

「這裡就是我發現0927的地方。」023帶著君少斂進入發現0927的小區。

這是一個非常普通，普通到能夠讓人忽略的小區。

這個小區里的樓不算舊也不算新，似乎是地下停車場已經滿了，還有許多車輛停在路邊劃分出的停車道上。這個時間點，小區里已經沒有學生了，不過還有不少的早八人正準備去公司。

「我發現0927的時候，他就在小區乘涼的亭子里。但我無法確定，攻略者在什麼地方。」

既然0927出現在這裡，說明攻略者住的地方離這裡也不會太遠。

君少斂挑了挑眉，頗為淡定地剝開一顆糖塞進嘴裡，「你不知道攻略者的家在哪裡？」

都不知道攻略者的家在哪，到這裡來做什麼？

蠢狗。

023：「……」他當然知道這個做法不算太聰明，但陛下，你這鄙視的眼神能不能收一收？！

「能夠在這個時間接近陸江遠，攻略者很大可能是個學生。」迎接著狗子不憤的目光，陛下終於捨得張開金口，「只需要在上學的時候，觀察一下究竟有哪幾位是新轉來陸江遠所在班級的學生就可以了。就算攻略者原本就在學校，那隻要看看最近有誰閑著沒事幹，總是貼著陸江遠，就知道誰是攻略者咯。」

023感受到君少斂話中的嫌棄，感覺他身為AI的智商受到了挑釁。

But……

023是真的沒想到還能這麼幹。

果然，AI的智商終究超不過人類……

不對啊，他023再怎麼說也是來自未來的系統，為什麼智商還不能吊打一個古代人？

*

下課時間，凌子鈺破天荒地來打擾陸江遠睡覺。

「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陸江遠神色疲憊，捏了捏眉心。

最近需要學習的東西太多，再加上還有洛承安的事情，他還看了不少心理學書籍。陸江遠昨晚忙到凌晨三點才睡，如果凌子鈺不能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他今天說什麼也要把這傢伙揍一頓。

「你給小安弟弟看心理醫生的時候再帶上一個人，不出意外的話，他們兩個可能屬於同一種情況。」凌子鈺眼中精光閃過，在好友面前毫不遮掩自己的算計。

一聽到是和洛承安相關的事情，陸江遠稍稍打起精神 ，「說清楚。」

「昨天有一位小同學一路跟著我回了家，他告訴我說，他不屬於這個世界，他來這個世界是為了攻略我們的。」

「攻略？」

陸江遠很不喜歡這個詞。

他們又不是遊戲里的NPC，為什麼要攻略？

「他說他有一個類似於小說里的系統，系統讓他們來攻略男主男配。只要攻略了我們，系統就能得到我們身上的氣運。」對於這個說法，凌子鈺持懷疑態度，「無論他說的是否是真的，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件事情和小安弟弟這次的轉變有關係。」

陸江遠略帶睡意的大腦逐漸清醒。

從主觀意識上看，當然是人格分裂更加屬於科學的範疇，也更能讓陸江遠接受。但世事無絕對，他沒有接觸過，也不能保證究竟有沒有那麼一個系統的存在。

如果按照這個思路下去的話，對方的目的是他們身上的氣運。

陸江遠覺得這是一件好事。

至少他們知道了對方的目的，主動權就掌握在他們的手上，對方想要他們身上的氣運，那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但這些都是基於，凌子鈺得到的信息真實可靠的情況下。

畢竟除了那個聽起來非常不靠譜的原因，商業競爭、利益對象、貪圖他們身上的錢、釣凱子……這些原因都有可能，而且可能性都比「系統」的存在聽起來靠譜很多。

因著有這些東西，陸江遠從小到大經歷的算計實在是太多了。

哪怕他今年才十七歲，還是個未成年高二學生，也是被坑著中過一次藥的。

那時的他還沒有見過世界陰暗面，中藥中得毫無防備。陌生女孩端來的酒，就那麼沒有戒心地喝了。

就算事發後報警，險些被you奸都不會是什麼美好的經歷。

也正是那次經歷，導致陸江遠到現在還不太能接受異性的觸碰。

哪怕是在這個該有衝動的年紀，都沒有正常青春期男生該有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