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酒的飛行器上放了不少香薰片，清甜的香味混著omega信息素的味道，在甜膩中摻雜著清苦，alpha的信息素是露水松枝，不算好聞，可阮酒著迷似的湊在他脖頸間：「有點兒像…薄荷？也許不是薄荷，但還不錯。」

秦知宴舌尖上存著甜味，是omega剛剛餵給他的糖融化後殘留的味道，他的鼻尖只嗅到阮酒的信息素，順著鼻腔湧入體內，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愉悅起來。

omega的信息素用三言兩語無法概括，還伴隨著植物的苦澀，alpha喉結滾動，啞了聲：「你的信息素味道很特別。」

阮酒與他對視，眼中帶著一股凌厲，那是在聯邦omega身上尋不到的威脅。

他的指腹在alpha喉結上按了按：「罌粟琥珀，唔，好像是特別了一點，不過你應該很喜歡，畢竟我們的匹配度很高。」

沒等秦知宴回答，阮酒又說道：「秦小狗，我喜歡你的喉結，它很突出也很性感，我喜歡你的身材，它很漂亮也很強壯，你是我見過的alpha中最讓我滿意的。」

灼灼的目光幾乎要把秦知宴身上燙出一個洞，飛行器的內部空間很大，可omega與alpha的信息素偷偷摸摸纏繞在一起，幾乎要將一切燒成灰燼，那是一種原始的熾熱，帶著沒有馴化的野性，足夠把理智撕成碎片。

秦知宴眯了眯眼，舌尖不自覺地頂上腮幫，脖子上的抑制環是道德束縛，讓alpha非常不爽，甚至帶了些暴躁。

阮酒好像注意到秦知宴的不對勁，便安安分分回到自己座位上，在控制屏中設置好降落點，隨後閉上眼睛，還不忘窩心提醒：「去帝國需要經過三個自然蟲洞，這個飛行器還沒來得及更新，在進行跳躍過程中會產生不適，不過你這麼厲害，肯定沒問題。」

秦知宴也放鬆下來，背靠座椅，雙手交疊在腹部，而目光落在中央熒幕里的幾個重要標註點上，微微眯起暗含攻擊性的紅色眸子，像一頭準備隨時咬死獵物的雄獅，正舒舒服服趴在領地進行短暫小憩。

只要成功越過這幾個標註點，他們就可以平安到達帝國。

其實人造蟲洞更安全，它們在製造過程中會加入特殊防護網和蟲族探測隔絕器，但阮酒嫌棄人造蟲洞沒有自然蟲洞快，當然最主要的原因…他還是想看看秦知宴在遇到突髮狀況時，會不會驚慌失措。

就像獵人在評判好不容易得到手的寶藏值不值得全部帶走一樣，阮酒在評判秦知宴值不值得成為他的伴侶，這絕不是最後一次。

飛行器內的燈光是冷白色，阮酒呼吸很輕，看上去像睡著了，整個人透露出一股朦朧的美，他笑起來的時候格外明艷漂亮，所有人都會被美麗的皮囊欺騙，以為他軟弱可欺，事實上阮酒睚眥必報、行事張揚。

飛行器大概行駛了十五分鐘，在經過第三個標註點時，警報拉響，阮酒瞬間睜開眼睛，眼底一片清明，他望著從容淡定的alpha，勾起嘴角道：「秦小狗，正常行駛下，我們在一個小時內就可以到達帝國，而現在討厭的蟲子鑽了出來，你說，我應該怎麼做？」

「殿下坐穩。」秦知宴打開操作板，幾縷精神力溢出，露水松枝的味道稍稍濃郁了一點，「這些只是初級蟲族，不需要殿下費心。」

初級蟲族並沒有獨立思考能力，它們聽命於高級蟲族或是蟲母，精神力等級不高，唯一的優勢就是數量多。

高級蟲族精神力強大，行動迅速，以保護蟲母為主，原先蟲族與帝國還有聯邦的衝突不頻繁，但不知道近幾年發生了什麼，很多高級蟲族鍥而不捨的進攻帝國和聯邦，完全無厘頭，阮酒這邊還查不到一點消息。

在阮酒走神的空隙，秦知宴已經幹掉了五個初級蟲族，它們的精神力編織成一道藍色的鏈接網，試圖召喚高級蟲族，卻被秦知宴的精神力全部擊碎，身體炸得四分五裂。

這樣的秦知宴才是阮酒印象中的那個秦知宴，面對蟲族時沒有驚慌與恐懼，哪怕它們再怎麼恐怖醜陋，alpha依然游刃有餘，聯邦監獄沒有磨滅alpha的銳氣，反而營造出了無與倫比的堅硬。

精神力中蘊藏著血腥氣，操作飛行器的每一個步驟精準利落，神色冷硬，連帶信息素都不似平常柔和，充滿了毀滅欲。

「秦小狗，我允許你毀了這個蟲洞。」阮酒露出淺笑，原本澄清的眸子染上癲狂，語氣顫顫卻是興奮的，「當然了，在毀掉蟲洞時，得保證我的安全哦…」

蟲洞毀滅產生的動蕩會把周圍一切全部燒灼，阮酒是故意的。

omega的信息素飄散出來，空氣變得浮躁，這樣迷人的香味是最危險的禁藥，彷彿有一雙無形的手，企圖將alpha拉入地獄，秦知宴深深嘆氣：「坐穩了，殿下。」

蟲族鍥而不捨的進攻，它們的前足又大又長，形似砍刀，後背長滿了奇怪的大包，裡面混著綠色的液體，黏膩噁心。

聽不懂的蟲語格外刺耳，似乎要衝破耳膜劈開心臟，秦知宴迅速打開手邊的高級防禦系統，關閉警報器，而一旁的阮酒還有心情哼上幾句。

這讓秦知宴有理由懷疑，哪怕是處於死亡線上，阮酒依然可以暢快地笑出來。

飛行器突然旋轉起來，阮酒頓覺不妙，皺了皺眉，不舒服的暈眩感緊緊壓著心臟，失重感也越來越強。

驀地，巨大的響聲在耳邊炸開，不屬於秦知宴的精神力和噁心的臭味將omega包裹著，迎面而來的窒息死死按住每一個呼吸口，讓人無比渴望得到喘息的機會。

不知過了多久，震天的爆炸聲幾乎要轟碎耳膜，阮酒的耳中發出短暫嗡鳴，等到熟悉的露水松枝縈繞在鼻尖，他才好受許多。

「殿下還滿意嗎？」

秦知宴緊盯阮酒，嘴角微微上揚。

「啪！」

阮酒毫不留情的給了秦知宴一巴掌，眼尾由於激動而延伸出心驚的明艷，他高傲的微抬下巴，冷聲道：「還沒到家，就敢朝主人齜牙咧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