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左修然醒來時，發現自己處於一個陌生的空間里。

灰色的牆漆，灰色的傢具，灰色的床單與被罩。這個空間里的一切都是灰色的，晦暗無光，毫無生機。

「你醒了？」葉清的聲音傳來，左修然聞言坐起了身。

葉清端著水杯出現在出現在房間門口，靠著門框正望著他。

「這裡是我家」葉清走到他面前將水遞到了他手上「因為穩定率低的時候白色對我來說也很刺眼，所以灰濛蒙的。你感覺好點了嗎？」

左修然接過水，有些木訥的點了點頭。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他只記得他在給葉清凈化著，在葉清的精神世界裡歇息，也不知什麼時候現實中竟來到了這裡。

「我等到穩定率高一點以後，帶著你瞬移過來的」葉清在床邊坐下，饒有興緻的看著左修然。

左修然抬眼，有些疑惑的望著葉清。他怎麼知道自己在想什麼？跟有讀心術似的。

「我是不是猜對了？」左修然疑惑的表情像是給了葉清答案，後者笑得更燦爛了「你還挺好懂的。」

不少人說左修然是個面無表情的撲克臉，這倒是第一次有人說他好懂。

「對不起，讓你受累了」左修然握著水杯摩挲著杯口，有點兒不知所措。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會到葉清的家裡來，應該說，一周前的自己連做夢都不敢想像，他會給被譽為1區戰神的葉清哨兵做凈化，還能進到對方的家裡來。

「這有什麼的，怪我應該早點進去找你，要是我知道裡面的人是巴爾克的話」葉清似乎已經冷靜了許多，但是提到巴爾克的名字還是有些咬牙切齒「他就是看我不爽才去找你麻煩，都怪我。」

「不……」左修然想說，他作為嚮導，給巴爾克凈化也是他的職責所在，對方作為S級哨兵逆凈化也是正常的……可這些話，都被忽然湊到他臉前的葉清所打斷。

「好奇怪，巴爾克把你吸得那麼狠那麼幹凈，剛剛在嚮導室你還很虛弱，現在居然已經有力氣坐起來了。」葉清認真的打量著對方，似乎想從那張無辜的臉上尋找答案一般。不僅如此，在嚮導室里，剛被抽光了能量的左修然居然有體力站起來攔住自己，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那張漂亮的臉蛋離得太近，左修然甚至能聽到對方呼吸的聲音，這突然拉近的距離感讓左修然的臉瞬間紅了起來。不只是臉，耳根，脖子，現在的他就像熟透了的番茄似的。

「我待在你身邊好像能讓你的能量恢復的快些」 葉清一邊思考，一邊看著左修然的臉變得通紅。這青澀的反應讓葉清覺得十分有意思，他壞笑著湊近左修然耳畔，輕聲說道「既然如此……那要接吻嗎？」

這淘氣的詢問讓左修然驚慌到不知所謂，未等他回答，葉清便已傾身吻了上去。

慌亂歸慌亂，左修然的吻技還是很好的。待二人分開後，葉清已經被吻的有些迷糊，已經分不清到底是因為他的技巧高超，還是因為凈化帶來的舒適感。

不過還真是，這一吻讓左修然覺得自己的能量恢復了不少，身體也變得輕盈一些。

葉清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穩定率，已經恢復到了20%。雖然不算高，但葉清覺得差不多了，他不想給身體不適的左修然徒增負擔，便想起身去拿些吃的。左修然也看到了那個數值，不過他覺得有些低了，他還想提出繼續，卻見葉清起身要走。

也不知哪來的勇氣，他竟抬手抓住了葉清的衣角。

這一舉動嚇了葉清一跳，竟被毫無防備的拉回了床上。

「怎麼了？」葉清就勢倒在了左修然的懷裡，隔著被子都能聽到他那打鼓般響亮又急促的心跳聲。這聲音一如左修然的目光那般炙熱，葉清有些貪婪的往他的胸口湊了湊，想再多聽一些。

「才20%」左修然努力組織著自己的語言，想盡量看起來讓理由變得正當一些「我還可以再幫你凈化一些。」

「你不累嗎」葉清抬起手撫上了左修然的臉頰「20%對我來說已經很多了，你如果累的話可以先睡一覺。」

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描繪著左修然的臉部輪廓，隨著指尖傳來的是葉清偏低的體溫帶來的清涼觸感，讓左修然有些痴迷的蹭了蹭對方的掌心。

葉清沒有收回手，任憑對方蹭著。

發現對方並不反感，左修然像是得到了許可那般，抬手握住了葉清的手，而後輕吻了他的手心。

「不累」那雙瞳孔中帶著如火般的炙熱情感，簡直快要燙穿葉清的心「繼續吧，葉清。」

左修然喚他名字的時候，葉清總覺恍惚。

他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跟人親近過，也從來沒有遇到過讓自己想要被凈化的嚮導。

左修然的出現就像一場美夢，像是葉清幻想中那樣。

他幻想著有一天自己能和其他哨兵一樣擁有自己的嚮導，幻想著有一天有人能夠擁抱他也不讓他覺得寒冷，親吻他也不會讓他覺得痛苦。可以帶他逃離精神力低下時那無盡的折磨，讓他變成一個有正常感官的普通人。

左修然就是那樣的一個人，一如他所幻想的那樣，美好到有些不真實。

只有左修然喊他名字時，葉清才能真切感覺到這不是一場夢。

學會得晚的孩子癮自然也大，葉清輕笑著，抬手勾住了左修然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