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欣妍醒了。

舒茵中午趕過去看望，瘦了很大一圈的人正在不受控制的用指甲摳自己脖子手臂的皮膚。有些地方已經摳出了血，她神情恍惚而瘋狂，身體前後搖擺，嘴裡發出奇怪的聲音。

「妍妍，停下來。沒事了妍妍。」

舒茵一把抓住她的手指，拿出指甲刀將她的指甲強制剪掉，咔嚓聲驚到了她，孫欣妍突然大吼大叫起來。陷入癲狂瘋亂的狀態。

「妍妍，我是茵茵啊。」

「你不來救我。」

孫欣妍嘴裡清晰的指控。「你不來救我。」「媽媽，媽媽救我。」

舒茵跌坐在地痛哭流涕，耳邊是孫欣妍一直不停的哭喊。

「媽媽，媽媽救我。」

看著孫欣妍把自己抓爛抓傷，身上沒有一塊好地方，那些傷口像長在了自己身上。孫欣妍變成了舒茵心口上的創口，再也無法癒合。

趙姨拿著早餐進來，沒有哭泣軟弱，雖然身形單薄滄桑。但眼神堅定的快步走過去一把抱住自己的女兒。

「你走吧，我能安撫好她，以後電話聯繫吧。」

趙姨轉頭去哄孫欣妍，剛才瘋亂的樣子聽到那句「我是媽媽」漸漸被安撫下來。

舒茵躲在醫院樓梯口默默流了許久的眼淚，腳站到麻木。

哭是沒用的，她告訴自己，哭沒用！

她接到薛耀的工作電話。

「準備去遼水出差五天，有點急，三個小時後機場等你。」

「好。」

只有一點時間收拾簡單的行李，機票由別人幫她們準備好了，這原本應該是舒茵的工作，最近聽到一些有關於她朋友的事情，薛耀看她精神狀態不佳，也收斂了脾氣。

「這是你老家邊上，不回家看看嗎？」

舒茵老家在遼水，外公外婆因為身體差，也住不慣大城市。常年不得見孫女兒，舒茵還記得外婆家的枇杷，又大又甜，童年在這種甜味里變得惹人懷念。

「等工作告一段落再回去。」

薛耀突然記得這件事，有點奇怪，舒茵沒多想，按照往常的工作安排，訂酒店，定時間，草擬會晤梗概。

在酒店加班，手機里沒有厲君顏的動靜，她因為工作原因出來五天，厲君顏那邊好像不在意。

這又代表什麼呢？

揣摩人心其實對她來說好難，舒茵本是隨心而走，按部就班的過著自己的生活，如果沒遇見他們，她大概一輩子不需要讀人臉色，猜人心思。這是煎熬。

一個陌生電話打進來，舒茵心裡奇怪，還是接下。

「舒茵。」

厲君霖的聲音幹凈華麗，和他的人一樣漂亮而危險，舒茵嚇得把手機砸出去。

「喂～喂～喂～舒茵姐姐。」

電話那邊還在通話中，厲君霖低低的笑聲傳來。

「聽到我的聲音就怕成這樣，那以後你要怎麼見我，我一定要見你一面。雖然不是現在。」

舒茵心如擂鼓，散亂著頭髮顫抖，目光盯著手機。

她告訴自己不要慌張，不要害怕，迫使自己重新拿到手機開了擴音。

「茵茵要不要跟我說話，不說話我就去關山嶺陪外公說說話咯。」

聽到老家關山嶺的外公，舒茵再也忍不住，厲聲道。「你到底要幹什麼！」

她此時一定面目可怖，這個畜生提到自己外公，他難道查到了自己家人的情況嗎？罪不及父母，禍不及妻兒，這世上怎麼能有這麼噁心的人。

「哈哈，為了見你，我正在為你籌備禮物。我希望你見到我那一天，刻骨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