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茵在廁所，手機和姨媽巾都在座位包里，扯著嗓子喊孫欣妍得不到回應。

她情急之下用紙巾墊一墊，沖回酒桌拿上東西又趕緊出來。期間看到孫欣妍的座位空著，問了一聲同事，同事說她沒回來過，心頭疑惑的回了廁所。

【在哪兒啊？我姨媽來了，叫都叫不到你。不是在門口等我呢嗎？】

沒有得到回應，肚子疼，揉了揉，處理好之後出了廁所。

轉角迎面走來一個容貌華麗的女生，年紀看著十七八歲，叼著煙，短頭髮，黑衣服，一隻手插衝鋒褲兜里，一隻手上拎著一把半斤多的不鏽鋼扳手。

見舒茵戴個眼鏡土頭土腦，一動不動的盯著看她。女生坦然邪肆一笑，與她擦肩而過。

舒茵心臟飽脹，心跳突突，帶動血液的刺激，貫穿到四肢百骸。這世上有神的寵兒，大多為妖孽，妖孽一笑，神魂顛倒。

舒茵低著頭暗自笑笑剛才被一個小姑娘一笑奪舍的自己。

回到飯局，左右等不到孫欣妍。

微信不回，同事們都唱歌去了，她單獨留下給孫欣妍打電話，小妮子設置了震動，竟然也不接，直接掛斷了。

舒茵有些擔心，在剛才樓層徘徊。

在她路過的405包房裡突然傳來打砸鬥毆的聲音。

一個男人額頭帶血被踢到了門外，緊跟著撲出來的就是剛才那個小姑娘。

「君顏，住手！住手！那是你哥啊，你這麼下死手，厲叔厲姨知道了，你不也要遭罪嘛！」

付啟瀾去奪厲君顏手裡的扳手，厲君霖躺在地上哈哈哈......的狂笑，是赤，裸裸的嘲笑和不屑，哪怕厲君顏先手一扳手掄在了他的額頭上，他慢慢悠悠的，不慌不忙的爬起來站直。

看著被一眾人手忙腳亂控制住的厲君顏。

「嘿，同性戀，怎麼樣，你要不要去泰國變性，接個雞把能上女人，看看女人能不能給你生個兒子！」

小姑娘在男人的侮辱言語下，眼球充血，她沒有歇斯底里的叫喚，只是困獸一般在拚命的掙扎。

「君霖，你別說了。」

付啟瀾過去扯走厲君霖。

舒茵看著厲君霖猖狂倨傲的笑容，用變態來形容毫不為過。

電話突然響起來，在樓層中有些突兀，劍拔弩張的場面迫使她後退兩步趕緊接電話。

「死妮子你跑哪裡去了！」

孫欣妍那邊聲音低低的，說出一句讓舒茵差點腿軟跪地的話。

「我在405，媽的一女的好猛，上來就是一扳手掄腦袋上，我快嚇尿了。」

不知道為什麼，舒茵沒感覺到她的害怕，反而聽出一些刺激感。孫欣妍說這些時，在笑。

舒茵扶住牆面，身體發軟，她膽子小，這種暴力場面，對她的衝擊不小。

「你快出來呀！死妮子，還留在那裡等死啊！」

「等一下，等他們散了我就出來。你到門口去等我。」

舒茵到門口等，半小時後看到孫欣妍拿著手機給被打破額頭的男生掃二維碼，好像是加微信。她心臟一緊，衝上去抓住孫欣妍的手臂，耳邊聽到滴的一聲。

厲君霖目光在舒茵身上停留一秒，笑得燦爛跟孫欣妍道別。

「下次有機會再一起玩呀，再見！」

孫欣妍臉紅紅的，整個人一整晚都處在頭昏腦熱中，像個一頭扎進戀愛泡沫里的花痴女。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離開。

舒茵抓過孫欣妍的手機，看到添加的新好友，她立刻就要點擊刪除，嘴裡壓著聲音警告她。

「這個人不是好東西，別跟他扯上關係。」

孫欣妍不以為意。

「哎呀，打個架而已，瞧你怕的樣子，都說了是那個女的衝進來打人的，他都一直沒還手。」

「你沒聽到他在走廊外面說的話嗎？那麼侮辱人，怎麼可能是好人。而且那女生是他妹妹，他能把妹妹逼到那種程度，那他到底做了多狠心的事你想過沒有？」

「那女的同性戀，本來就噁心啊。」

舒茵見她冥頑不靈，也生氣了：「同性戀怎麼噁心了！喜歡誰都是她的自由！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個男的從頭髮絲到腳跟都不是好人，你不要鬼迷心竅了！」

孫欣妍突然不說了，怔怔的看著一個地方，眼神有些躲閃懼怕。

舒茵心裡滑過一顆冰鐵，轉頭望去，是那個拿著扳手砸人腦袋的女生。

她正在看著她們笑，還是那個邪肆魅魂的笑，彷彿剛才的凶暴與憤怒都不存在。

「姐姐，你真的覺得同性戀不噁心嗎？」

厲君顏走進，雪白皮膚，高挑身材，黑色衝鋒衣，一張臉太過瑰麗，巨大的壓迫感壓得舒茵不敢看她。舒茵下意識將孫欣妍往身後一拉，孫欣妍剛說了這女生壞話，低頭把自己縮小，藏在舒茵身後。

沒有得到回答，厲君顏因為舒茵這個護犢子的動作認真看了舒茵一眼，眼鏡後面一張素麵朝天的臉，杏仁眼微微露怯，又有一絲護犢的堅毅和勇氣。

這讓厲君顏想起一個故事，螳臂當車，到底是有勇氣，還是該被恥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