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里的梁川，理解不了紀風的反應。

他小心翼翼地向前走了兩步，卻又不敢靠太近。

站在兩步左右的距離，一臉愁容地問：「阿風，你怎麼了？」

紀風忽然冷靜了一點，現實中的梁川再hun蛋，都不應該在這裡和一個NPC生氣。

但就這麼放過追究，又實在是有點不爽。

糾結片刻後，紀風才鼓起勇氣說：「那個秘書……是怎麼回事？」

梁川有些困惑：「就是秘書啊，怎麼了？阿風，你不喜歡她？」

我當然不喜歡！

紀風心裡的那個小人都已經開始跳腳了。

但無奈，表面上他不能這麼豪放。

沉默幾秒後，才垂著腦袋，小聲說：「她對你……好像有別的想法。」

紀風抿了抿唇，鼓起勇氣，說出了自己曾經不敢說出口的話：「我不喜歡。」

在現實世界裡，梁川就比他大了幾分鐘。

雖然人家總是以哥哥自居，紀風也不能太把自己當孩子。

他不敢理直氣壯地追問，更不敢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

但書里不一樣，梁川比他大那麼多呢，他就是個孩子，就要孩子氣！

顯然這一套梁川十分受用，他說：「好，那我明天就把她調到別的崗位。」

紀風以為自己聽錯了，不可置信地抬頭：「真的嗎？你真的願意讓她走？」

梁川溫柔地說：「只要是阿風不喜歡的，我都不會做。」

「她只是一個生活助理而已，別人也可以做。」

「她有沒有別的想法，我無法確定，但是阿風，只要你說不喜歡的，我都不會留在身邊。」

紀風開心了，他用力擦了擦眼睛。

眼淚還沒幹，笑容就已經佔據了高地。

或許他和梁川之間，就差一個坦誠相見吧。

他不問，像個悶葫蘆，什麼都憋在心裡。

生悶氣的時候，梁川也不知道他的想法，只能憑猜測思考自己做錯了什麼。

紀風想，或許自己當初再勇敢一點，再堅定一點。

揪著梁川的衣服領子，問他那個女生是什麼關係。

或許，他們不會變成後來那樣吧？

梁川見他終於笑了，又走上前來，擦了擦他的眼淚，溫柔地哄著說：「阿風，別哭，哥哥愛你。」

紀風努力讓自己不要繼續哭，卻又忍不住開口：「之前的話，你再說一遍。」

梁川微微發愣：「你說……哪一句？」

「進來時候說的那句。」

梁川放鬆地笑了笑，指腹輕輕蹭了蹭他的臉：「和我結婚，阿風願意嗎？」

「我願意！」

紀風大聲說著，抱住梁川的脖子，仰著腦袋，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

愉快中帶著哭腔的聲音在房間里回蕩。

「我願意，梁川！我願意和你結婚，願意和你在一起！」

曾經沒機會對梁川說的話，紀風在這一天，對這個NPC的梁川說了無數遍。

直到梁川用一個吻封住了他的唇。

高中畢業那天，第一次接吻的梁川明明很生疏，什麼都不會。

紀風還是在後來成為演員，拍吻戲的時候，才知道原來接吻，不只是兩片嘴唇碰一碰的。

顯然，書里的梁川懂得更多一些。

短暫的廝磨後，舌尖便撬開了他的唇齒。

小蛇般試探了兩下，確認紀風沒有排斥後，便開始了自己的攻城略地。

大概是覺得彎腰親不是很方便，梁川直接將他抱起來。

隨手將桌子上的文件推開，騰出一塊地方，將紀風放在上面。

一邊接吻，一邊解他的衣服。

感受著身體的某處如洪水決堤般泛濫，紀風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的身體是個omega。

和以前的身體不同，他的反應，既在前面，也在後面。

可這是在桌子上啊，是不是太隨便了一點？

紀風想開口，但他來不及開口。

空氣中忽然充斥著梁川的信息素，讓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索取更多，無論在什麼地方。

這是他腦子裡唯一的想法。

……

書中的梁川沒有讓他失望，終於在書桌上，完成了許多年前的那天晚上，他們最終也沒能完成的「儀式」。

只不過，比起那個，還多了一樣。

梁川坐在椅子上，抱著他。

身體的負距離還沒有消除，就從身後咬住了他的脖子。

忽然的疼痛感，讓紀風從剛才的滿足中瞬間出神，差點開口罵娘。

這是什麼毛病？怎麼還咬人呢？你是個狗嗎？

但沒等他開口，痛楚忽然開始減輕，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滿足。

原本只能用鼻子感知的信息素，彷彿有了實體，從他的脖子處源源不斷地注入。

這玩意兒……有點難以拒絕啊。

感受著「前後夾擊」，紀風忽然想讓這個時間長一點，再長一點。

事實上，時間也的確夠長。

紀風甚至都沒來得及進入賢者模式，就在歡愉中，失去了意識。

這一覺睡得很舒服，是他穿書以來，睡得最香的一次。

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床上了，就是他第一次和梁川同床共枕的那一張。

身上的衣服被換成了睡衣，應該是梁川做的，可是他卻不在身邊。

天蒙蒙亮，透過厚重的窗簾，能看見一絲微光。

回憶起昨晚的事情，紀風不由得拉緊了被子。

他真的和梁川做了，雖然是在穿書，雖然不是在現實中，但他們確確實實，就是做了。

他做了那麼多年的心理建設，讓自己討厭梁川。

在這一晚上，都瞬間化為烏有。

彷彿時間回到了小時候，回到了還沒有誤會的那個時候。

他就是喜歡梁川，想和他在一起，然後……成功和他在一起。

不過系統說了，他要穿十本書，只要完全標記後，就要進入下一本了。

那是不是意味著，就要和現在的梁川說再見了。

想到這裡，紀風忽然有點難過和不舍。

「系統，你在嗎？」

系統的聲音有些慌亂：「在，一直在，怎麼了？」

紀風瞬間捕捉到了關鍵詞：「你是說……一直在？」

「那是不是我發生什麼，你都能看得見？」

系統清了清嗓子，故作淡定地說：「理論上是這樣。」

紀風快要瘋了：「意思是昨天晚上的事情你也看到了？」

「全程圍觀？全程做吃瓜群眾！？」

「狗系統！你的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