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要幹什麼，無論誰，多少人不同意，也是沒辦法的。

原本那位要來西域就已經夠讓蘇一風頭疼了，一聽說這皇帝還想帶兵打仗，他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

蘇將軍連夜找到那位的侍衛，嘴皮子都快磨爛了，還是沒得到一個滿意的答案。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這曾經劍聖的弟子，新一代的劍聖，面色比以往都更要疲憊。

蘇一風對這位手有屠龍之力，卻一直袖手旁觀地看著惡龍為非作歹的侍衛是有怨氣的，但看著他這副模樣，竟也遲疑地覺出了一絲「無可奈何」來。

但很快他就搖搖頭，麻木地為這位想一出是一出的瘋皇帝準備起上戰場的安排來

他就是一百個恨，一萬個怨，也是萬萬不敢讓這位出點什麼意外，自己落個「弒君」的帽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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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一會兒您...」

「不用多話。」熙端冷冷地打斷了人的話，他不肯換戰服，依舊是冠冕華跑，珠簾垂在蒼白邪氣的臉前，一身滾金龍袖的黑底外袍更是襯的膚色死人一般，白的沒有一絲活氣。

這些常年守在西域的士兵沒見過這位新帝，都被他可怖的模樣嚇到，一時沒人敢再說話。

「無事。我會保護陛下。」另一個一直沉默地背著長劍的人突然開口道。

眾人又把目光投向那勁松一般的劍士，都是習武之人，這些人對於武功高強之人是天生懷一份敬意的。此刻聽到這人篤定的這麼說，在敬佩的同時，心中還多了一份五味雜陳。

敬佩是敬佩他的能力，心情複雜是因為他保護的人是個昏君。

朔風陣陣，天竟突然下起了雪。

少年帝王握著韁繩，就這麼緩緩地向前走去。

他們本是打突襲，但可能動靜太大，番邦人早就有了準備。外族較中原人來說更加健壯的身材看上去壓迫力十足，但來者卻在瞧見當中駿馬上華服的人時變了臉色。

「你們居然請令上神。」番邦人臉色陰沉，用古怪生疏的中原話說道，「大不敬...你們會遭報應的。」

而被他稱作「上神」的人卻顯得十分不耐，瘦削的下頜微微抬起：「和蠻夷廢什麼話？」

「全給我殺了。立功者本座重重有賞。」

他好歹是皇帝，此話一出，軍隊立刻戰意高漲。番邦人似乎對這尊行走的邪神頗為忌憚，但聽此人口出狂言，張嘴就是「蠻夷」，也顧不上其他，同樣兇狠地沖了上來。

而挑火挑的最興的那個人則面無表情地坐在馬上，拿起了攜帶的一把大弓。

然後他的手突然被抓住了。

他一怔，轉頭看去，但臉上的表情已經變得十分的不耐。

「你...」

沈過深深地看著他，一用力，竟膽大包天地將這人人畏懼的皇帝朝自己這邊拉來，與此同時，一支箭「咻」地從空中飛過，險些勾住人金貴的衣角。

他沒鬆手，就這麼拽著人，把人穩穩地架到了自己的馬上。

那人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珠簾搖晃，赤色的瞳孔也不斷閃爍著，若仔細看去，能驚訝地發現，他的瞳孔里竟似有走馬燈般閃動。

「熙端。」沈過開口，一下就讓懷裡那乖戾的人被定了身一樣靜下來。

這是第一次...沈過喊熙端的表字。

沈過抓緊寬大華炮中蒼白瘦削的人，頓了頓，沙啞開口道：「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