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澤很誠實也很直接。「就是上你。」

程疏朗很意外，他摸了摸發燙的臉頰，一時間竟有些沒反應過來。

不知過了多久，程疏朗才說:「那你上次怎麼沒反應？我還以為你不想。」

「有反應。」高澤停頓片刻，並不覺得在電話里討論這個有多麼難以啟齒，平和的說:「可能電話里比較能說出口。」

程疏朗反問。「所以見到我就說不出口了？」

高澤沒出聲。

程疏朗笑道:「那你想著吧，我不給。」

高澤「嗯」了一聲。

程疏朗不太滿意他的反應。「嗯什麼？」

高澤說:「沒什麼，可以開視頻嗎？」

兩人平常打電話較多，很少開視頻，程疏朗又躺回床上。「為什麼？」

「想看看你。」高澤聲音平靜。

程疏朗說:「我有什麼好看的，還是說你想看看別的？」

這話說的很有歧義，還透著一股子隱晦的曖昧，令人遐想。

程疏朗就是故意的，他存心想逗高澤。

高澤問。「可以嗎？」

程疏朗滿意的彎起唇角，嘴裡卻說。「不給看。」說完就利落的把電話掛了。

掛完電話後程疏朗想像了一下高澤的反應，覺得他這麼悶，多半隻會看著手機發會呆，一想到那個傻樣就覺得好笑。

程疏朗心裡毫無負罪感，甚至還心情很好的把燈關了，很快睡著。

——

高澤說會來陪程疏朗，那就絕不是哄人。

但真到請假的時候卻很麻煩——工頭不放人。高澤請假是無理由的，而且一請還是一星期，問他什麼也不說，只說去看朋友。

工頭覺得高澤壓根就是不想幹了，指不定現在已經在外頭找好了下個工作，只是還沒徹底定下來，所以拖著不辭職。

最後還是在毛同的巧舌如簧下，工頭才勉勉強強給了假。

程疏朗電視劇殺青當天，高澤恰好坐車過來了。他到的時候程疏朗正抱著花和劇組人員在拍照，大概是今天心情好，所以臉上肉眼可見的帶著笑容，眼睛也彎成月牙，明亮清透。

見到高澤，程疏朗抱著花就要過來，結果被半路追來的楊明清攔住了，說要和他拍幾張合照。

程疏朗只好又抱著花和他拍了幾張。

楊明清謙遜溫和，人又細心，他見程疏朗拍照時看了高澤的方向好幾眼，於是也沒有擺弄很久，簡單拍了幾張後笑道:「那是你朋友嗎？」

程疏朗說:「男朋友。」

楊明清頓時愣住了，懷裡的手機差點沒拿住，他下意識去看程疏朗的表情，卻見對方表情平靜，似乎並不避諱討論這件事。

可這對他來說簡直是驚天大新聞。

程氏集團的小少爺，娛樂圈的大明星，是gay？

gay就算了，他男朋友怎麼看起來一副窮酸樣？雖然看上去挺高，模樣也還算不錯，可怎麼看都是個普通人，兩人看著屬實不像一個世界的。

沒等他反應過來，程疏朗又看他一眼，食指抵住唇部，笑著說。「秘密。」說完就往高澤那邊過去了。

楊明清:「......」

既然是秘密，為什麼唯獨讓他知道？

當然，這些事情高澤通通不知情，他只看見程疏朗和一個挺帥的男生拍照，兩人距離拉得有些近，之後兩人笑著說了幾句，程疏朗才往這邊過來。

高澤看著他越走越近，於是問:「在忙嗎？」

程疏朗把花塞給一旁的趙小柯，見高澤手裡拎著保溫盒，莫名想到了那天晚上對方說的話。他笑著說。「再卸個妝就忙完了。」

高澤沉默了片刻，又問:「餓嗎？」

程疏朗擺手。「剛剛吃了蛋糕，算了。」

今天下午剛殺青，晚上本來要聚會，但程疏朗行程卡的緊，好不容易晚上可以短促的休息一會，他不想又跑去聚餐，因此提前跟導演打了聲招呼，一會卸完妝就直接回公寓。

卸妝的時候程疏朗才開始餓，還有些犯困，高澤在一旁看著他卸妝。

化妝師察覺到高澤和程疏朗關係不錯，見他站著，於是說:「你坐會吧，程老師沒那麼快。」

程疏朗打了個哈欠，聞言從眼前的鏡子里去看高澤。

高澤手上還拎著保溫盒，兩人視線接觸了一會，而後他在一旁坐下了。

程疏朗說:「我餓了。」

高澤遲鈍的愣了下。「可能有些涼了。」

他說完試探著打開保溫盒，裡面是他煲的枸杞雞湯，最上面浮起一層微黃的油，確實涼掉了，看著就不太有食慾。

程疏朗看不到，卻見高澤又把蓋子合上，抬頭問他。「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

程疏朗說:「那算了，一會弄完去吃。」

四十分鐘後，程疏朗總算卸完妝上車，上車的時候原本一直都是趙小柯坐程疏朗旁邊，這次他眼觀鼻鼻觀心，自己主動去最後排坐著了，高澤坐在了程疏朗旁邊。

不過該問的還得問，趙小柯拿出手機看附近的餐館。「疏朗，你想回家還是去飯店？」

程疏朗抬眼去看高澤。

高澤說:「我都可以。」

程疏朗才說:「那還是回家吧。」

回家必定就是高澤下廚了，趙小柯沒什麼異議，只是在到達目的地時，叮囑他道:「疏朗，明天一早有航班，你們要早點休息。」

程疏朗擺手，示意他知道了。

公寓里的雪櫃還有食材，高澤開門後給程疏朗拎了拖鞋，隨後先把保溫盒放下，打開雪櫃問程疏朗。「你想吃什麼？」

程疏朗換好鞋進門。「要不別做了，點外賣吧。」

「外賣不健康。」高澤從雪櫃里拿出一些蔬菜，又看了看還剩下的肉類。

程疏朗來到他身邊，看了一眼雪櫃。「會不會要很久？費時還費力，你不累嗎？」

高澤搖頭。「我沒事。」

「那好吧。」程疏朗說:「你隨便做，我不挑。」

跟程疏朗重逢後，高澤的廚藝倒是越來越有進步了，以往他就一個人，又早出晚歸，所以很多時候都是隨便對付就完事，又或者在廠子旁邊的快餐店裡吃點。

現在程疏朗在，他便要考慮到一個菜不能重複太快，下意識就會變著花樣去弄。好在程疏朗對他的廚藝還算滿意，吃的也比平時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