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別之後，白忍冬和程有麒離開了機場大廳，車停在負一層，從大廳出來是三樓，程有麒說想去外面吹吹風。

白忍冬跟在他身後，走到外面的高架上。程有麒把手扶在欄杠上，靜靜地看著一架架在黃昏中起飛的飛機。

天邊雲霞的顏色很美，夕陽無限，白忍冬還以為程有麒會拿出手機拍照。

但程有麒只是安靜地欣賞美景。

白忍冬走到他的身邊，靠在欄桿上。

程有麒和他交談，說感謝他開車出來。

程有麒看著遠處起飛助跑的跑道出神，然後轉回來，忽然對白忍冬說。

「冬哥，我還從來沒有坐過飛機。」

白忍冬漫不經心地說，「下次有機會去找敬書，你不就可以坐飛機去。」

「但願吧。但願敬書別忘了我。」

白忍冬半開玩笑地說。

「既然那麼捨不得人家敬書，你也可以現在就買張機票，跟他回青海。」

程有麒一本正經地說。

「那怎麼行，我明天還得上班。」

暮色四合，高架兩旁的路燈依次亮起，程有麒轉身說。

「冬哥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白忍冬問，「想去哪轉轉，我帶你去。」

程有麒說，「麻煩你一天了，又是買菜又是做飯，整個周末都沒讓你好好休息，我們哪也別去，就回去休息睡覺吧。」

白忍冬只是簡單地回答，「好。」

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程有麒，手總是不自覺地摸到車窗的玻璃上，他看著窗外疾馳而過的風景，總會感慨一句。

「這裡的好多地方，我都沒來過。之前明明在這座城市讀了三年大學，畢業了才發現有好多地方，根本沒去逛過。」

白忍冬隨口問他。

「你上學時忙著幹嘛？」

程有麒說，「我上學時，就在影視城的劇組裡打工了。真的很慶幸，竟然有一位導演讓我摸到了夢寐以求的攝影機！」

白忍冬說，「那這位導演，一定是你生命中的貴人了。虧他這麼信任你。」

程有麒說，「說起來，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劇組的攝像摔傷，去住院了。」

「導演經濟緊張，請不請新的攝像，知道我有點基礎，就讓我上了。結果我真的就舉著攝像機，幫他們拍完了一部電影，現在想想我都覺得好不可思議。」

白忍冬問，「你參與拍的這部電影，叫什麼名字，在豆瓣上能不能搜到？」

程有麒說，「只是小成本自製電影，大概三十分鐘左右，參加電影節的短片。豆瓣上估計沒有收錄，也沒有得獎。」

白忍冬誇他很厲害，十九歲就能摸到攝像機，就能跟導演一起拍電影。

二十歲就找到了工作，能夠自力更生，真的非常厲害。程有麒被白忍冬誇得有些不好意思，心虛地說道。

「但是我比別人少讀了很多書…」

白忍冬老生常談地說，「書讀太多也沒什麼用，關鍵還是要到社會上去實踐。」

程有麒用一種很天真的語氣說，「不是。我覺得書，還是多讀一點的好。我聽之前學校的學長說，可以專升本，我想攢錢買車，想開著車回學校讀大學部。」

白忍冬邊打方向盤邊問他，「那你想好，要報哪個學校的專升本了嗎？」

程有麒說，「還沒想好。但是我想去大城市讀大學部。以前從老家農村的高中，考到這座城市讀大專，對於我來說，這裡就是大城市了。」

「雖然經濟倒數，但至少是省會城市。到很多地方都可以選擇直飛。只不過我還從來沒有，坐著飛機離開過這裡。」

這地方經濟已經不景氣到白忍冬都差點忘記他們待的這地方是省會城市了。

註：城市背景為虛構。

問，「有時間的話，你想飛去哪裡？」

程有麒說，「我想去北京，想看香山紅葉。又或者是哈爾濱，冰雪大世界。」

很多南方人都特嚮往北京，實際上北京太幹燥，南方人多數都待不習慣。

白忍冬說，「哈爾濱，我也沒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