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澤的舊小區光線不太好，沒人修繕，一到晚上就烏漆嘛黑的，除了樓上居民的的燈光外，樓梯口一片黑，只有偶爾幾個聲控燈能亮，但也依舊很暗。

高澤沒動。「我送你回家吧。」

程疏朗看著他沒說話。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最後高澤妥協的拿出手機，打開了手電筒筒。

好在高澤家在四樓，不算高，不過程疏朗顯然沒爬過這麼長的樓梯，來到高澤家門口的時候呼吸微微有點兒重，還出了點汗，熱的摘下了帽子。

高澤拿鑰匙開門，又開了燈，隨後把手邊的東西放在了房間唯一的桌子上。

程疏朗跟在他身後進來。

高澤先給他拿了張紙，程疏朗接過來擦了擦汗，又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高澤拿著水壺去燒水，他似乎很忙，從回來就一直沒停過，目光也一直沒敢看程疏朗。

程疏朗放下手機看了他一會，又說:「不喝。」

高澤插插頭的動作一停，他看了程疏朗一眼，才匆忙收回視線，去把程疏朗買回來的外賣打開。「好像有點久了，不過應該還可以吃。」

他說著就要把桌子搬到程疏朗面前。

程疏朗卻說:「那是給你的。」

高澤一愣，好半響才道:「我不餓，你吃吧。」

程疏朗卻沒糾結這個問題，他把自己手邊拎著的塑料袋打開，拿出裡面的棉簽和碘伏，還有一瓶藥酒。

程疏朗看高澤還愣愣站著沒動，於是說:「你過來。」

高澤挪著步子過去。

程疏朗抬頭看他。「把衣服脫了。」

高澤卻沒動，他聲音低低的，目光看向別處。「我沒受傷。」

程疏朗依舊看著他，語氣難得的強硬。「脫了。」

高澤沉默了一會，最終還是伸手把上衣脫了。

他的肌肉很勻稱，看上去非常有力。

程疏朗細細的看了一會，發現高澤身上確實沒什麼傷，只有胸口的幾處地方有些青紫。

高澤顯然有些緊張，程疏朗的目光輕飄飄的，卻有如羽毛般在他胸口輕輕撓抓了一下，讓他全身的肌肉都不自覺的緊繃，脖子都泛起紅來。

程疏朗抬手去碰高澤胸口青紫的一塊地兒，但他冰涼的指尖才剛碰到，高澤就往後退了一步。

見程疏朗抬眼看過來，高澤咽了咽唾沫。「有汗，很臟。」

他的下顎幾乎繃緊了，嘴唇緊抿著。

程疏朗看了他一會，忽然有些想笑，他彎了彎唇角，終於大發慈悲的「嗯」了一聲，問他。「那你要先去洗澡嗎？」

高澤實在受不了了，他幾乎是逃也似的進了浴室。

程疏朗嘴角邊的弧度越來越大，最後心情很好的在高澤房間轉了一圈。

不過很快他就意識到一件事，高澤似乎沒拿換洗衣服進去。

十五分鐘後，高澤穿著舊衣服出來了。

程疏朗挑眉看他。「洗澡不換衣服？」

高澤有些局促，他沒敢看程疏朗，只去旁邊一個很小的塑料衣櫃拿了衣服褲子出來，又把內褲塞進衣服里，重新進了浴室。

大概過了一分鐘，高澤再次出來了。

程疏朗忙活了一天，此時也有些疲憊，他沒繼續逗高澤，只說:「你過來，我幫你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