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被這種純力量的壓制給迷住了，先前的喪氣與惱怒一掃而空，偏頭就是呸的吐了口口水。

「媽的！」

「老子一天天的幹點什麼都不順心，你一個毛頭小子他媽敢直接上來――」

「砰！」

一隻小板凳被主人戰戰兢兢地丟下。

林爾也沒有想到自己會這麼大膽――竟然敢砸周乙。

他看江同臉色漲紅，看起來要快撐不下去了，忽然一把掀起板凳，對著無比囂張的周乙就是一下！

林爾終究還是怕鬧出人命，砸的位置是後腦勺下面一點。

他沒留力――周乙這個難纏的總算是暈過去了。

警笛聲劃破夜空。

已經和江同聊過一輪的林爾倏地抬頭，近乎是急切地跑了出去。

他真的很擔心自己把人砸壞。

手裡握著藥的江同沉默望著他的背影。

暈死在地上的周乙被人抬走了，審問林爾的男警察指了指江同。

「他和你是什麼關係？」

林爾自己也有點不確定，說：「他是我以前的高中同學。」

「高中同學？聽起來你們沒有什麼很深的交情吧，你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還恰到好處的幫助了林爾？」

面對警察的詢問江同絲毫不亂，他微微笑了一下，道：「因為他是我的初戀。」

「我從戒同所出來後，他是第一個沒有對我嘲笑給我白眼的人，我發現我還是很喜歡他。」

聽了這一番「表白」，警察快速地做了筆錄，耳邊不疾不徐的聲音繼續道：

「更何況我離他不遠，就在前面那條街。」

「但凡是有耳朵的，被那瘋子大喊大叫了一通，都該被吵醒了。我晚上覺淺，很容易睡不安生，就過來瞧瞧。」

等在場所有的警察都離去了，林爾才接近江同，鄭重地道謝後，他又有點好奇。

「周乙我平時看他，也沒有像今天這樣啊？」

江同的態度很溫和，他的長相也偏向於無害，林爾問了什麼，他就答什麼。

「因為他接下來就要去戒毒所了。」

「啊？他吸了……那難怪，不過你是怎麼知道的呀？」

江同低沉道：「因為以前見過。」

「當時有個親戚，他吸上癮了，神經錯亂，以為自己老婆出軌。在昏暗的小出租屋裡發狂，忽然就抄起一把菜刀，旁若無人地衝到了街上！他脅迫著司機開車，不斷催促司機追上前面那輛――載著他逃亡的妻子的車。」

明明他說的很簡潔明了，但林爾還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硬著頭皮問：「然後呢？」

江同低頭看了看他，也不拆穿他的死要面子。

「然後？他老婆被逼得去了大山裡，去了他的父母家。當時他們還有兩個女兒，躲在鄉下的屋子裡看著他發瘋，舉著刀到處找他老婆，攔都攔不住。」

「還好最後也沒怎麼傷著人，後來離婚了，孩子都扔給自己媽養著。」

林爾在心裡嘆了一聲，和系統說：那小孩肯定很可憐了。

他沒對這件事再說些什麼，反而湊到了江同跟前，很乖巧地問：「現在都快要天亮了――你要回家嗎？要不要我送你？」

江同的目光從他的臉上滑過，無所適從地落在門口那束被踩得稀巴爛的白玫瑰上，眼神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