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喝可樂。」程疏朗說。

高澤愣了愣，他把可樂放到桌子上，拿著杯子去給他倒水。

程疏朗看著他忙忙碌碌，忍不住問。「剛才那個人是你朋友嗎？」

高澤接了一杯熱水回來。「嗯。」

他把水遞給程疏朗，這回程疏朗接了。

倒完水後高澤站著，他原本目光看向別處，卻在程疏朗垂眼喝水時移回了目光。

程疏朗額角的紗布很明顯，可這依然掩蓋不住他精緻白皙的眉眼。他原本穿著一件淺藍色的外套，進屋之後大概有些熱，剛剛脫下來了，現在穿著一件米色針織毛衣，脖頸修長，襯得整個人很明亮。

程疏朗抬眼看過來之後，高澤又把目光移向了房間的某個角落。

他就這麼站著，兩人之間誰也沒說話。

程疏朗細細打量了一遍高澤的眉眼，似乎除了外形有些變化，高澤本身的性格並沒有怎麼變，他忍不住彎起唇角。「你怎麼不坐？」

高澤看他一眼，又迅速的移開目光，他「嗯」了一聲，接著拿過凳子坐在了程疏朗對面。

坐下後是一頓沉默。

程疏朗看著他，主動開口。「你看電視嗎？」

高澤這才看向他，嘴唇動了動。「很少。」

屋裡再次陷入沉默。

程疏朗錯了，高澤並非性格沒有變化，以前那個目光總是停留在自己身上的少年，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目光專註的看著自己了。

他或許很少看電視，可即使現在自己站在他眼前，他也並沒有多看自己幾眼。

程疏朗心裡莫名的失落，他垂下眼睫，沉默了良久，終於道:「這麼久沒見，你就沒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高澤看著他，好半響才道:「你的傷.....」

程疏朗打斷。「說別的。」

高澤一怔，忽然再次沉默下來。

程疏朗盯著他，終於受不了般，起身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放，拿了外套就往門口走。

高澤適時起身拉住他。

程疏朗有些意外，腳步一停，眼中燃起一絲希冀。

然而高澤卻只是看著他，低聲說。「口罩，要帶，否則被人認出來，有危險。」

程疏朗眼中的光亮暗下去，他胸膛略微起伏，用了點力把人推開。「跟你有什麼關係？」

說著就拉開門把手出去，趙小柯恰好在門外，他不放心程疏朗一個人在這，因此站這聽了好一會兒牆角，不過很可惜兩人說話聲音太小，他什麼也沒聽見。

程疏朗一出來就碰見他，心裡更氣，看也不看高澤就往外走。

趙小柯匆忙間看高澤一眼，火急火燎的給人遞了張名片，然後就拿著口罩追了上去。「疏朗，疏朗，你不能就這麼出去，戴個口罩行嗎？.......」

等人都走光了，高澤依舊站在原地沒動，他後知後覺的捏緊手中的名片，下顎繃緊。

——

趙小柯經過多年磨鍊，追人的速度自然不是蓋的，程疏朗剛來到樓底，就被趙小柯給攔住了，說什麼都要給他戴上口罩。

給程疏朗戴口罩的時候，趙小柯才注意到他眼眶紅了，眼底霧蒙蒙的，睫毛上還沾著淚珠。

「你又哭啦祖宗？」趙小柯很意外，卻也手足無措，他趕緊從兜里拿出張紙給人擦眼淚，哄道:「不至於不至於，這麼多年沒見，生疏點也是很正常的。」

程疏朗卻沒理他，把人推開就要走。

好在趙小柯為了防止發生意外，早就安排好車在小區外面等了，他跟在程疏朗後面勸。「祖宗，我看他也沒什麼好的，你幹嘛這麼在意他啊？而且你看他那樣......」

話沒說完程疏朗忽然腳步一停，目光冷冷的督過來。

雖然眼眶還紅紅的，明顯哭過，一點殺傷力都沒有，可趙小柯還是適時的閉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