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爾沒搭理腦海里系統的冷笑，只顧著偷偷摸摸著林蓉――他喜歡這樣的女孩，很英氣很大方。

――雖然對面的正妹很美。

――雖然我也看得眼睛都不眨。

――雖然……

――雖然你們說的都很對。

――但咱這心裡頭怎麼這麼不爽呢？？？

――親親老婆竟然喜歡別的女人！

――生氣！

林蓉喊了個人名，讓人送了盤菜過來。

她道：「不是我小氣，下次記得悄悄的來，我請你，這盤剛出的菜你嘗嘗――可是我親手做的呢。」

聞言，林爾笑出一口軟孺的小白牙。

迫不及待地夾了一筷子放入口中，味蕾頃刻間爆炸，又酸又辣的滋味直衝天靈蓋，還帶點詭異的苦味兒。

笑容微微僵硬，林爾努力維持，「很好吃！」

被秦野審視般的眼神掃視，林爾總算遭不住了，問：

「你看我幹什麼？」

秦野說話慢慢悠悠，「不幹什麼。」

林爾從遇到大正妹的興奮里緩過來了，他開始打探，「林老闆也是住在這邊嗎？」

秦野說：「沒有，但她姐姐就在你後面那一棟樓里。」

那太好了！

林爾眼睛一亮。

既可以打探消息，又能和姐姐成為朋友。

我該怎麼辦？

中午的太陽是一把燒起來的明亮烈火。

這個人在昏暗的屋子裡如同困獸般焦躁不安，他腳步沉重的走來走去。他像曾經做過無數次的決定一樣，先要進行無比壓抑的百般質問：我還應不應該這麼做？

最後他停了下來。

面無表情的坐在這間房子唯一的窗口後面，放大的瞳孔貼近瞭望遠鏡。

屋子裡只此一道細細長長的黑影，就像巨人腳下扭曲的靈魂，尖叫無聲，在踐踏和暴力下不停掙扎，探出可怖的枝幹，向四周無聲無息地綿延千里。

如果林爾在這裡，一定能立馬想起這個人是誰――江同。

那個聯考前鬧出同性緋聞，從而導致退學的人。

回到家的林爾鹹魚癱。

「已經第三天了，我還沒有一點關於兇手的線索。」

他深深地嘆了口氣。

【……】

從未接觸過這類美麗廢物的系統無言。

林爾突然坐起來，踩著拖鞋從門縫往外看，周乙――那個酒鬼從警局回來了！

他被帶進局子里的時候，周圍就已經傳開了，這地兒是瞞不住消息的。

「操 他媽。」

「有本事就站出來。」

「別一天到晚的只知道背後說閑話，一群渣滓。」

罵罵咧咧的嘶啞男聲飄了過來，循著日落時分的餘暉腳步虛浮。

一個下午的時間，他就回來了。

是因為沒有嫌疑嗎？所以才會被釋放。

看來兇手另有其人。

林爾開始在腦海中幻想。

夜深人靜，搖搖晃晃的男人滿身酒氣，他意識模糊地穿過臭氣熏天的水溝。

兩邊的枝葉聳動，周乙不是個好脾氣的人，他踢到了地上已經斷氣的屍體。

酒精消磨了他的意志，埋在內心深處的惡劣暴力露出頭，於是他對著死者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當然，也不排除他是連環殺人犯的嫌疑――雖然他留下了腳印，明知道會被第一個帶去審查，但「燈下黑」不就是這樣？

林爾咬著筆桿。

他中午和林芙他們聊天時，其實提到了周乙。

據林芙所說，周乙在工地上幹活，平日里也沒鬧出什麼大事。

筆記本上「周乙」的名字，被一道濃重的墨痕劃去了。

林爾輕輕合上本子。